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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激昂慷慨地說,“要去你去,我永遠不到蒙城,領導派俺到河工上的,是為民工做飯的,為什麼要到蒙城縣呢?”
“是啊!拉你就是為民工做飯的,咋地了,金寡婦,你的頭啥這麼難剃呢,俺沒有拉你到蒙城縣城呀,到安灌河是不是從蒙城境內透過?一條直路不走,你還要繞多大的彎子,咋地是,蒙城縣可有扎鱉剌,你不敢去。”劉禿子說。
這個傢伙與別人不同,一生氣來,就濤濤不絕,滿嘴的吐沫子,挺讓人噁心。於是,金根姬斬釘截鐵地,對他說:
“如果到蒙城縣城,俺堅決不去。”
“咱們的工地就在蒙城縣境內,那是咱們工作的地方——從工地到蒙城縣城有60多里呢,你去呀!你付車費錢呀?”劉禿子一邊說著話,還不斷地用眼神調戲對方。
劉禿子的一番話,使她頓開毛塞。她主動上了馬車,態度溫和地說道:
“劉大寬,咱們快走吧……今天晚上能到工地嗎?”
“那熊的不能到哎!俺是幹啥的。”
“那好!如果今天晚上能到地方,俺明天一大早就能給民工做飯,去晚了來不急,來,快上車走吧!。”金根姬又說道。
劉禿子有一點磨磨蹭蹭地,故意擺出一副生氣的樣子,試想要金根姬給予什麼精神補嘗——見金根姬連看出沒有看他一眼。
“唔!”他狡黯地哼了一聲。
這哼聲所包藏的含義是難以捉摸的。其中包含他對她的威脅與輕蔑態度,那哼聲似乎表明傷風敗俗的想法,被金根姬事先點破,成個計劃變成了泡影。
“劉大寬呢,你別徐**了,快趕車吧!”金根姬又一次摧足道。
兩個坐上馬車,繼續趕路。
走過一段路,行人多起來了,兩邊的樹木也茂盛。他們多半都是附近一帶的農村婦女。
這些婦女穿著藍色的、花色的、黑色的褲子和短袖上衣,圍著花頭巾,有的穿著膠鞋,有得穿著便鞋;有人挎著籃子,有人舀著包襖,還有人挑著朝鮮素菜,還有人領著小孩的。
他們並不是在路上來來往往,而是朝著一個方向走,朝金根姬和劉禿子前進地方向,一直朝前走。
“金寡婦,看到了沒有,前面就快到花集了。解放前,花集是淮北地區最大的驛站,我的乖乖喲!那裡的妓院一家緊挨著一家,你不知道,好玩的很樣。”
“你去過?”
“我沒有。”
“噢!”
金根姬驚愕地朝路旁邊掃了眼,儘管天氣悶熱,她似乎立刻感到全身的血液都變涼了。這討厭的傢伙,這麼悶熱的天,他絲毫沒有經過長途跋涉後的那種倦容。看起來,是那麼生氣勃勃,湣�鷥嶄障垂�淥� �
“金寡婦,你要是覺得乏,先趟在車上,在草鋪上睡一會,我趕慢一點,讓你睡個好覺。”劉禿子說。
“不趟!我跟你說,咱們不要在花集這個地方停留,知道嗎?”
劉禿子猜不出來,是什麼東西挫傷了她的情緒——他微微一笑。接下來,又補充說:
“那好!金寡婦,在花集前面一里多路,是一家小型的旅社,咱們到那裡去歇歇,好不好,你不用擔心了,咱們晚上能到工地。”
他笑眯眯的,目光裡隱藏了一種狡猾。對金根姬來說,講這番話未免有些露骨了。於是,金根姬忍不住說道:
“不去!要去你去。”
“我的乘乘來,你真是,這都大半天了,你也不下車,去屙泡屎,或者是尿泡尿什麼的,要不然,坐在俺身旁給點精神補償——俺給你趕車,你也得報答一下吧。”說吧,色眯眯地扭頭朝她一眼。從他的話音中充滿著陰險與好色。
她不禁憤怒了。又一次喝道:
“劉大寬,你個傢伙給我放老實點,你要敢動我一根毫髮,我把你的車給砸了,你信不信!”
“你你你不敢,馬車是集體財產,是咱們村上的,你敢嗎?”他得意的,笑著說道。
劉禿子的笑容很難看。
“好!你行。”她氣得聲音都顫抖了。
金根姬不住一陣衝動而威嚇了劉禿子之後,立刻又覺得那樣發脾氣不好意思,努力剋制住自己;必竟是坐在劉禿子趕的車,她開始有些不知所措,而她的眼淚不知不覺地,從眼中流了出來。
多年來,她已經增強了反抗和進取的力量,而最重要的是,自己決不會重蹈覆轍,失去人格和尊嚴,還象以往那樣的生活。或許前方的路有多那坎坷,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