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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上大部分群眾都是心不在焉,交頭接耳,他們不是開批鬥會而來,而是在開一種小型的坐談會,坐談的內容真是五花八門;早在土改時期變裡的人都參加過批鬥四類分子大會,不止一次地揭發過那些陳年舊帳……這種場批鬥會上,所以見怪不怪,也已經習慣了。
但是,批鬥四類爹分子大會,每位社員都必需參加,這是一場政治運動。
……在批鬥會進行一半的時候,讓人震驚的場景出現了。人們突然聽到治保主任大喝一聲:
“把工地大流氓陸三客拉上來。”
隨後,陸三客“閃光”登場,兩個民兵揪住他的胳膊,以“坐飛機”的方式快速上臺。上臺後兩個民兵揪起他腦袋上的頭髮,頭臉左右搖晃成半圓式向群眾仰著臉“示眾”,接著把陸三客的腦袋給按下去——這是一種常規,每一個四類分子被揪上臺時都是如此。
臺下群眾興致來了,紛紛議論,多數都是後陸生產隊的社員
“啊!是咱們生產隊的陸三客,俺咋不知道呢……不會吧。”一個男人喝道
“可能是他,這個傢伙平日裡流裡流氣的樣子,比壞分子還要惡毒,早該推進大牢中去。”另一個男人說。
“這個傢伙看到去挺危險,他就住在俺家附近,”女鄰居說。“俺才不願意在黑夜裡見到他吶!”
但很令群眾感到奇怪的是,陸三客並沒流露出什麼悲苦憂傷,這倒還罷了——他不等治保主任演讀罪行,便自動站到被批鬥的位置上。他高高地撅起屁股,雙臂向後高抬,同時卻斜著臉兒朝臺下的群眾吐舌頭出怪相。
臺下的群眾開始憤怒了,
一位揪鬥他的民兵,為制止他那種擾亂會場秩序的行為,在他的身後抬起一條腳,擊中陸三客的屁股,動作很輕,根本沒有擊中他的要害部位,同時把他的腦袋再次給按下去。民後的這種做法只是警告一下陸三客:要嚴肅對待批鬥,批鬥會上不可以嬉皮笑臉。
哪知道陸三客開始氣惱了。他的頭突然猛地一抬,身後的兩位民兵又猛地一按他的腦袋,緊接著陸三客借勢後退兩步遠,從他們兩人之間退出來了。兩位民兵一下愣住了。“吆喝……我滴光當來,這個傢伙會金蟬脫殼,還是一位武林中人。”
等兩位民兵剛剛回過神來,陸三客已經把掛在脖子上的牌子摘下來,給扔到地上,隨後大叫道:
“我不幹了!剛才你們是誰踢我的蛋來……不講究。這是弄啥子……我在懷遠縣當流氓的時候,也沒有人敢這樣對待我——你們蒙城人太不講究了。你們這樣做……咋滴……你們不是明擺著欺負外地人嗎?……有什麼意思……要文鬥不要武鬥。”
正在陸三客說話的時候,治保主任已經站到他身邊,他嚇壞了。當看到治保主任那對黑色的眸子現在射出仇恨的兇光,令陸三客膽顫心寒,想張嘴對他再說幾句話,但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知道,如果在會場上說明自己不過是濫竽充數的,不但工分就會立刻失去,而且走資派的帽子也能隨時給扣上。
“把壞分子陸三客,你這個傢伙……不老實,把他給我押起來!在踏上一隻腳讓他永世不能翻身。”
隨著治保主任的一聲大喝喊,兩位民兵迅速上前揪住陸三客胳膊,他仍以“坐飛機”的方式,又一次給帶回原地。陸三客也臉色一變,迅速“入戲”,乖乖地站在那兒不動,不得不低頭認罪。
這時候批鬥大會已經進入**,一位後陸生產隊的社員,從群眾席上突然站起來,震臂高呼口號:
“打倒陸三客!打倒工地大流氓!不忘階級苦!牢記血淚仇!**萬歲!中國供產黨萬歲!!”
口號此起彼伏,一聲高過一聲。他喊一聲,臺幾乎所有人也跟著喊一聲,他舉起右手,幾乎所有的人也舉起右手;在喊聲陣陣之下,陸三客配合的恰如其分,開始表演一種獨門絕技,自己當眾打自己的耳光……
唯有金根姬沒有與眾人一起起鬨,她也沒有看到陸三客這種醜陋表演。人們高喊口號時,她正習慣性的用手掌心,擦拭著自己的眼睛嘞。……作為同是懷遠縣的老鄉,治淮工地上的工友,金根姬那種憐憫之心油然而升。
可是,這當兒最令金根姬不能容忍的一件事情發生了,正當她臺下默默地同情著他時候,一瞥之中,陸三客卻斜著臉兒色咪咪地盯著自己的雙眼,她本能的與他對視一眼,那知道那傢伙又是吐舌頭,又是出相象。
“這個狗日的傢伙,該鬥。”坐在金根姬身邊的全大玉大聲說道。
陸三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