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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的,嫂子,咱們聊的很好,咱們終於聊到點子上去了。等查大哥回來,你告訴查大哥,俺不在郭剛集住了,俺要到安灌河裸湖安家,在那裡生活,如有時間會來看你們的,你能照顧查大哥生活,俺也就放心了。”
她突然產生離開郭剛集的想法,到裸湖安家是她當時腦子一發熱想出來的主意,事先她根本沒有想離開郭剛集,沒想到裸湖去。……似乎自己也沒想的到,但細細想來,也是合情合理。
其實,金根姬看到查大哥結婚了,他是抗日英雄,而自己是不良分子。如果經常與查士榮來往,會對他產生不好的影響——況且自己還是一位寡婦。郭剛集她已經沒有什麼值得牽掛的人了,這種感覺,和往常出門時的感覺不同,雖然說她沒有見到查士榮大哥,但所有的恐懼和憂慮現在全部消失了。她應當離開郭剛集,這種醒覺也帶來了從未有過的意識。
在回郭剛集的路上她靜靜地考慮著,在裸湖種地,有全大玉一家人在,有郭啞巴一家人在,還有一些認識的和不認識的人在。相信他們重逢時彼此會產生一種過去未曾感覺過的愛。另外大家對她不熟悉,他們熟悉應該河工上的金勞模……所有的一切會重新開始的,天不熟、地不熟,只要會種地,傳統地幹農活,就永遠可以有東西吃。在郭剛集則不同,那裡沒有她的容身之地,那些曾陷害過她的壞人一直在糾纏她……
一陣微風吹過來了,金根姬的幸福的情緒冉冉升起,她興高采烈,就像生了翅膀,她主動擔起自己安慰自己的任務,不住腳地奔回郭剛集,是什麼東西刺激著好呢?當然有,那就是痛苦和壓抑。她有長有翅膀嗎?當然有,那就是幸福和快樂。她要到一個地方去,那是能夠解放了自己地方,並在一個地方的人們融合在一起,她感受得到的是快樂和幸福的地方。
回郭剛集的路上走的很快,象是小跑一樣。這裡不她熟悉的地方,而今顯得陌生起來,似乎向惡魔一樣用鞭子在驅逐著她——她一刻也不能停留。
第二百一十五章、重返裸湖(一)
金根姬伸出頭,那一張雪白的臉,似乎貼到了油燈的火苗,她用力地一口氣吹滅那盞老油燈——那盞老油燈,她是永遠也不會再次點亮了……出門時把火柴盒也放在桌子上。
屋子裡一片膝黑,院子裡也是一片膝黑。
她背起沉重的行李,那是被褥和必要的生活用品,大根有50來斤重。決定這個時刻,要離開郭剛集,永遠不再回來了;經受過打擊之後,對懦弱者來說,留來郭剛集是沒有出路,那只是死路一條,而對一位勇敢者,跨了一步也許是海闊天空。
金根姬跨出門檻,就要留下那一間十多年居住的房子和房後的小院落,留下一張桌子,一張床,還有一什物。一切都是靜靜的留在房間內外,一動不動,房門是敞開的,不再上鎖了,人們可以自由地出入。
“你們下留吧,俺很想把你們帶走的,可帶走的東西太多了……俺不會回來看你們了,是有感情的,你們也要保重啊!……會有人收留你們的,會的。”
此時此刻,她那簡短而謹慎的“腹語”表達離開時的心情。不是對任何人說,而是以奇妙的方式安慰自己使用過的一切東西,以及周圍的氣息和還有那裡的一草一木。
應當說,在每個農民的目中,大概都存在著對美好的東西報以渴求,這似乎是每個農民的天性,當然最實惠的美好,還算是溫飽問題。可能每個農民都會意識到這一點,因而在二十世紀五十年代未期,農民對溫飽問題,還是有深刻地感受的,這種渴求,比以往的時候要強烈些。
在天沒有亮之前,在黑夜中,她一步步走出了郭剛集。她並後悔,並不認為當初離開安灌河工地,沒有留在裸湖坡是一次錯誤的決定。倒是來到家鄉郭剛集之後,被供銷合作社開除,還是一直是想不通。
——不要再想了,向安灌河的裸湖坡出發吧!
有一種力量支撐著她,總覺得如果能見到全大玉妹妹,並不上老天的賞賜,而是與兩位姐妹的重逢有關——安灌河的裸湖坡對她仍具有強大的吸引力。
在她踏上重返裸湖坡的途中,突然內心一陣糾結,“裸湖坡會不會接受她,自己是有問題的人——不良分子呀!”
……天漸漸亮了起來,它亮了整整一天。……天漸漸地黑下來了,它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也就是在這天的黑夜中,金根姬偷偷摸摸地到了裸湖坡,叩響了第一家的房門,方知道全大玉的家在什麼位置。
金根姬一步步走進院子,走到全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