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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有什麼感受,我說的是感受,不是別的什麼,這很重要。然後告訴我,你是誰,是你,而不是別人是誰,這更重要。最後再告訴我你喜歡什麼?你追求什麼?你的未來在哪裡?這些我也樂意去聽。
說罷,洛魚突然把頭轉向星空,好像剛才什麼也沒有說過。
“好吧!那我也說了。”
玉清說,你是一個真實的人,但願你永遠是一個真實的人。你高昂著頭,我知道你正在尋找那顆最亮的星星,你是在尋找你自己。
玉清說,我姓葉名玉清,這既是我父母想要的名字,也是我想要的名字。我也二十歲,的確這不是我希望的年齡,我希望我正處在一個能獨立自主的年齡。總之,我就像我的名字一樣,而且渴望早點自立。因為,我是一個貧寒家庭裡唯一的孩子。
玉清說,生活就是生活,實實在在的生活。因此我喜歡我所喜歡的,沒有特別的喜歡,也沒有特別的不喜歡。
玉清說,總希望能做天空一顆璀璨的星星,有一天,卻突然發現,哪怕做人世間一簇極微弱的火苗,也是不錯的。因此,我沒有遠大的追求,但是我有一個具體的目標。這個目標與我的生活歷程有關。事實上,我已經說過了,那就是自立。
玉清說,我的未來只是一個不很遠的地方。至於“不很遠”是怎樣的不很遠。我看得並不清楚。這就是我的感受,以及我的喜歡、我的追求和我的未來。
說完,葉玉清露出了笑容,沉默地微笑著,好象剛才什麼也沒說過。
想到這裡,洛魚就不願繼續想下去了。如果繼續想下去,甜蜜就會變成傷感,他就會對著南方,也就是葉玉清而今所在的方向吐一口唾沫,那是怨恨的表示。怨恨那個遠去的女人。怨恨世道的不公。還怨恨她的媽。誰叫她媽只生了玉清是這麼一個孩子。誰叫她媽生玉清的時候出了那麼多血受了那麼嚴重的感染最後不得不割去子宮。誰叫她媽至今都是個顫顫弱弱的女人。洛魚真巴不得玉清媽馬上脖子一歪,眼睛一閉,兩腿一伸,滾進墳墓裡算了。要是那樣的話,玉清不就滾回自己的懷抱了嗎?
“呸!”洛魚究竟朝著南方吐了一口痰。
好些時候,洛魚都以為玉清的離去只是一個夢。可這確實是一個真實的事件。這裡有玉清的一封信為證。
我的魚:
我帶著你的心走了。
我無法面對你。你把春天獻給了我,我卻把你拋進了無盡的寒冬;你把甜蜜獻給了我,我卻把一碗黑汪汪的苦水回贈給了你。但正如你所說,你的寒冬就是我的寒冬,你的苦水就是我的苦水。我也像你一樣承受著雙倍的冬寒和水苦。
我知道你一直在為我們的共同的道路辛苦奔波,你一直在為我們溫暖的被窩而勞苦忙碌,否則你不會選擇回到家鄉。儘管我明知你得到的將是虛空,儘管我明知你得到的將是傷害,但我仍然沒有阻止你。我是在你血淋淋的傷口處撕開一條新的傷口,我是在摧殘你,用我惡毒的狠心摧殘你,就像摧殘我自己。
當你深深地凝望我的那一刻起,我知道,我今生已經永遠屬於你了。可是,當我抬起頭看著身邊柔弱的母親和憨實的父親的時候,我知道,我今生也永遠不會離開他們的。我深深地愛著他們就像深深地愛著你,我深深地愛著你就像深深地愛著他們,儘管這是兩種不同的愛。也因為這是兩種不同的愛,所以我始終抱著無限的希望──同時得到這兩種愛,同時報答這兩種愛。或許,我確實太自私了,我渴望你作出犧牲,作出與父母分別的犧牲;同時渴望你的父母作出犧牲,作出與兒子分別的犧牲。因此,我上你家去了。我是抱著希望去的,我是抱著罪惡的目的去的。我要從你父母的兩個兒子中搶走一個。可是,當我看見你那慈祥而和藹的父親,善良而幹練的母親時,我不忍心下手了。因為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怎麼能對自己的父母親下手呢?我回家了,揹負著對你的愛和對自己的愛回家徵求我的父母的意見了。我準備讓我的父母作出犧牲,他們應該為我的幸福作出犧牲。誰叫他們生的是女兒,女兒就是一碗水,一碗水就得潑出去。我準備開口了,我抱著罪惡的目的準備開口了。我要讓他們失去唯一的孩子。但是,沒等我開口,我那可憐的父親就哭了。他是從來不會哭的人。一個不會哭的人卻哭了。他對我說,你的母親已經臥床不起了。我飛奔到母親的床前,她慢慢地側過身子,緊緊地盯著自已的女兒。她的蒼白的臉上閃耀著幸福的容光。我哭了。我再也不忍心下手了。
魚,請你的父母寬恕我罪惡的企圖吧,我還要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