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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內侍道:“備車,我要出宮。”
馬車在城郊一座幽靜小院前停下。因人跡稀少,門前青石板路青得異常乾淨。
宛琬下了馬車,樹木翠茂,花草芬芳,卻已物是人非,心中頓生哀悽之感。
宛琬上前推開柴扉,見著院落裡忙碌的青衣身影,強笑著喚了聲,“師傅。”
墨濯塵回首見宛琬神色有異,緊步上前,細看了她面色,又伸出手去切了切她脈,眉頭緊蹙,慌將她拉入屋裡。
素香嫋嫋。
“……大概一切都是天意弄人。侍衛們接走允禵後,駐守在那的副將李如柏以部文未宣告旨意,又無印信為憑,擔心是矯詔,所以追上了他,不允允禵前來,並將吳喜他們羈候了。等到李如柏請旨後再放允禵入京,可已經都來不及了。”宛琬任墨濯塵細細診斷,神色已恢復平靜,自若地說著。
墨濯塵面上神色數變,最後,臉色已然煞白,頹然收手,半晌無言。
宛琬見他如此,心下已明白,靜默片刻,復又抬頭望著墨濯塵,澀澀道:“是不是最後七竅全毀,渾身腐爛,極癢極痛中死去?師傅,我只想聽實話,我還能面目完好的堅持到10月底嗎?”
墨濯塵料不到她竟問得如此直接,驚痛之下慢慢道:“中的是苗疆的九重盅,意指合九種毒物也指會經九重磨難而——可宮裡怎麼會有如此歹毒之物?”
“師傅你怎麼忘了,康熙五十七年底,雲南撒甸苗人歸順,入朝進貢,京城裡很是熱鬧過一番。”她說得雲淡風輕,這幾日她已明白了;大概都是註定的吧;自己終究強不過命運,強不過她。她說就算有皇帝護著她,她也不會放過她,她這輩子都不會有好日子過,她用死來和她賭,誰說不是一輩子呢?
墨濯塵一把握住她的手,“你跟我走,我們一起去苗疆,也許還有希望。”
宛琬聞言默然,良久方道:“不,我不能讓他知道這些,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他。”這個五月,年貴妃艱難生下福沛,但當日孩子即夭折了,現太后又薨逝,胤禛決再承受不了她的打擊了。
“你難道一點都不在乎自己嗎?”墨濯塵悲憤地大喊。
宛琬搖搖頭,“不;可是師傅,你說真的有希望嗎?恐怕連你自己也不相信吧。更何況,也許,我是真的該死。到今日,我方才醒悟自己往日似有許多作為都錯了……”
墨濯塵心中波瀾跌宕,見她如此堅持又無計可施,哽咽著泣喚:“宛琬——”
宛琬微微闔眼,強忍至此的淚終是落了下來。
他們的愛情,有違倫常,而胤禛是皇上,帝王是永遠無錯的。於是,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罪孽便要宛琬一人揹負。
墨濯塵心中大慟,卻已說不出一句話來安慰她。
窗欞間陽光清風依舊輾轉飄揚,人間卻已生死嬗遞。
墨濯塵目送著宛琬的車馬,消失在塵埃中,他孤獨地立在迅速暗下的天地間……
藍得沒有絲毫雲絮的天空,腑瞰著養心殿。
胤禛撐著眼看著奏摺,凝思片刻提筆,眼前一片昏昏,似有什麼迫著他的胸口,令他呼吸困難,他搖了搖頭,依舊揮之不去,須臾,終不支倒下。
內侍、宮女們慌亂成一團,通稟皇后、御醫……
蘇培盛匆匆拉過一內侍,“有沒有叫人去請淨月師傅?”
“早去了。可她一早就出宮了。”
車輪軲轆,長街喧鬧。車簾外千家萬戶,宛琬只覺傷感,彷彿塵世已離自己很遠很遠了……
快到禁城了,要振作,決不能再無為的悲傷。宛琬深吸口氣,整理了衣衫,伸出手掀簾下車。
胤禛昏然仰臥,臉色蒼白得發青,昏沉中吸入股幽香,冰冷的柔唇貼近他,使他不自覺吞下了藥。
曙光破空,鳥兒鳴囀喚醒胤禛,慢慢睜開眼,入目是宛琬坐於榻板,依在他枕邊,闔目而眠,一雙柔荑依舊緊握住他的手,溫良的觸覺讓他寧靜安心。她大概是累極了吧,胤禛雙眸柔和地貪望著她,內心已情潮湧動,身子卻動也不敢動一下。
暑氣一日日退去,秋意漸濃。
胤禛心煩意亂地走來走去,猛地摔了手中奏摺。他寵愛宛琬,用的都是皇家的錢銀,又關他人何事?一幫庸才無心於國事,只會盯著雞毛蒜皮不放,自己非得處置幾個領頭的不可!不,不行,只怕如此,眾人又會怪罪宛琬,不能讓她再落人口實。
胤禛停下,對允祥道:“朕不是讓你將從前舊府邸的收入單列開了。通知內務府,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