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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衣領著兩小丫鬟魚貫上前一一請安,伺候茶水,置妥水果點心方才退下。
宛琬只顧著和那畫薇一陣亂扯,突想起一旁的十三阿哥,“十三爺,你在這紙上寫的是什麼呀?雖說是字,可我怎麼一字不識呢?”
十三阿哥正立在書案旁,一時無聊隨手在攤著的灑金箋上亂描,才想抽去卻已來不及了。
畫薇微傾身子看過去,說道:“這是滿文,‘宛琬’的意思呢。”
十三阿哥聞言抬頭瞧了一眼畫薇。她對他宛爾一笑,他亦淡笑以對,眼眸裡卻有著她看不透的窅暗漩渦。
“哦,我的名字呀,怪不得我瞅著這兩字怎麼就那麼順眼呢,看來我這腦子真是把什麼都給忘了,估計是以前也就不愛寫字的關係。”宛琬順手拿起毛筆,在右下方歪歪扭扭添畫上一隻小碗,對十三阿哥說,“我的名字現在是這麼寫了。”
宛琬見那灑金箋上字雖是隨手一塗,卻仍鐵剛銀勾,一絲不苟,更顯得她的小碗東倒西歪,她嘿嘿笑笑揉成一團給扔了出去,轉身便軟硬磨著那十三阿哥待在外間給她留一墨寶,說日後她若再失憶也可拿著想想。
十三阿哥難得偏不一下子依了,使壞硬要她去研磨,宛琬見躲不過去只得捲起袖管亂磨一陣,才得空拉著畫薇閃進裡屋。
東聊西扯一會宛琬就忍不住八卦起來了。“畫薇,你是怎麼遇到八阿哥的呀,聽說他家福晉可是個母老虎,她到底知不知道有你這號人呀?”
畫薇一味躲躲閃閃,可又哪經的住宛琬的窮追不捨,只得偏首細想,總有四年了吧,記憶卻還清晰的晃如這杯中仍未散去的熱氣;那日的笛聲,仿若又在耳畔縈繞。
那日夕陽斜照,垂柳拂岸,萬紫千紅,鶯語呢喃。
她一身白衫踏舟吹笛而歸,輕撩裙襬,一抬頭只見八阿哥身著錦繡青竹疊面春衫站在什剎海畔輕輕吟著:“誰人玉笛隔江飛? 散入春風滿什剎。 笛聲拂面人似酣,幾疑眼底是江南。”
他的臉上淡淡的,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他含笑的眼睛如春日的湖水微風佛過一圈一圈地盪漾開來。
他笑言道:“姑娘心中有何愁?只怕這一葉舟,載不動那許多愁。”
畫薇雙眸凝睇向他,嫣然一笑道:“若連這舟子都載不動,那一定是我太重了。”
那一刻,畫薇的眼睛迎上他撞過來的目光,目光交匯的那一剎那便註定了一切的因緣: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自那以後我就跟了他,心裡再無旁人,一晃都已經四年了。人家只道他家中有妒妻,未生子也不許旁人入門,他的苦我知道,只怪我,沒這福氣。”畫薇想得有些出神。
自八爺包下她後,嬤嬤頓覺臉上光彩,整日裡可著勁得意,說那窯姐可分上、中、下三等,那樣貌普通,品性又劣的自然居末等;那略有幾分姿色,又懂得扶首弄姿、賣弄風情的可居中等;得要那才貌雙全,性格冷僻,不輕易對客人露顏一笑,骨子裡透著些傲氣的才能算是最最上等的。她們都是樣貌頂尖打小給選了出來的,又教得琴棋書畫樣樣通曉,穿緞帶玉,早把那性子給慣壞了,這可比那一般的大家小姐都還體面氣派,那些個男人若粗俗一點就是把個金山仍她面前,她只怕連眉梢也不動一下。這客人們比的可不光是錢,還有那權勢,氣魄。所以呀但凡那些見過大世面,捨得花大錢的客人,還就偏喜歡這性子傲的,他好的還就是那個馴服的過程。說畫薇不愧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給她長臉了,這滿京城也只有她秋姨手下人有這能耐。後來見八爺雖沒把她贖身,卻長寵不衰,而她也不鬧著要走,更是稱了心的誇她明事理。哼,她們又怎能懂得她的心。
不知怎麼今日她興致頗高又說了許多小時候的事,以前宛琬也曾試探著問過她,譬如怎麼會落到紅袖招來的等等,她常常是淡淡扯過,倒聽不出什麼怒怨,直露露的沒有夾雜任何情緒,可不時的卻又會冒出句從前的事來,偏又沒頭沒尾的聽不清楚,漸漸地宛琬也明白了她的心思,畫薇小時候象是吃了許多苦,可她只許自己提,不許旁人問,要強到這種程度,大概也算不得真正堅強,亦算不得灑脫。宛琬見她眸子裡常閃過絲恨意,就越見憐她,也越發的小心不叫她看了出來。
倆人窩在塌上又細細說了會話才跑了出來。
宛琬到那書案前一瞧見十三阿哥又是寫了一堆她看不懂的字,細瞧著卻猶如行雲流水般的舒暢便也捲了起來帶走。
備註1:吹笛詩詞修改自李白《春夜洛城聞笛》,原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