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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此時已了悟定是福晉信中那最後兩句刺傷了她,可他又能說什麼呢?她早晚都要知道,再說她總不能以為府裡的那些女人都不存在了吧,他見她大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傻傻地看著他,眼淚紛紛墜墜,卻緊咬著唇,不肯發出一聲哽咽。她一向驕傲勇敢,連哭泣的時候也是如此,他的心揪結驟縮,低緩出聲:“宛琬。。。。。。”
一聽到他依舊溫醇的嗓音,猛然襲來的辛酸衝開了她緊咬的牙關,宛琬以為自己會喊叫出聲來,可最終,說出口的,卻只是壓抑沙啞的話語,“你倒是一刻不閒,你們男人果然是隻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她奮力將手中那團灼燙的紙箋摔向他身子,轉身飛跑了出去。
淚水如傾洩的雨水般瘋狂滾落,宛琬狂奔於黑夜中,她不時粗魯地以手背抹去那似乎流不盡的淚痕。她終於力竭再也跑不動了,立定下來長長撥出一口氣,彷彿想要吐盡了胸臆中沉沉的塊壘。紐祜祿氏身已有孕,八月臨產,耿氏也已有孕,九月臨產。字字如針,她從來都知道胤禛他從前、現在、以後永遠都不能只屬於她一人,可他怎麼能在她以為他們才剛剛開始最最甜蜜的時候轉身上了別的女人的床,他就那樣的不可忍耐了嗎?他雙喜臨門,她是不是該和姑姑一樣的恭喜他呢!
胤禛靜靜的守在她身後,望著她孤零零站在那漆黑的夜幕中,風乍起,拂起她衣襟的一圈圈波瀾,滿頭飛散的髮絲曼然翩舞,一雙水眸凝望著黑漆漆的夜空,孤若遊魂。她慢慢轉過身子,往回走去,眼神又冷又傷,視若不見地掠過他身旁。
一對巨燭眼看即將燃盡,卻依然竄升著明麗的紅焰。夜已三更,燭下獨坐的胤禛雙眼一瞬不瞬,始終清明如水。他站起身子,緩步出帳。
正是夜色深重至極的時分,湖邊陰寒溼風陣陣吹來,胤禛默立於宛琬帳外,久久不動,風吹過他緊鎖的眉尖和英武的臉頰,捲起他的衣襟肆意舞動。宛琬夜裡怕冷,他讓李青不知是燃了多少盆炭火,掀起帳簾,只覺得一股灼炙之氣撲面而來,他悄悄入帳,來到她身邊。燭下,她長長的睫毛上還凝結著一顆不知何時留下的淚珠,晶瑩嫵媚,那雙晶透明亮的眼眸密密合著,她熟睡的臉孔竟顯出了意外的嬌弱。他端詳著她的面容,伸指拭去她眉心的薄汗。她不知每次倆人獨處,他總抑欲難忍,竟象個情竇初開的少年般灼烈。他懂她情感上纖敏、霸道,他知她因為姑姑福晉她心裡的掙扎、難抉,他才去了入府至今還只是格格名分的耿氏她們那裡,可這往後,眼見年羹堯他日益受寵,回府後年氏那裡他恐要安撫,就連她姑姑那他也不能總不再去了,可這世上他傾心、談心、交心之人卻惟獨她一人,難道這也不夠嗎?
李青看出四爺和宛琬之間波濤暗湧。他的爺雖在外人面前談笑風聲依舊如常,可他心裡有事。他獨坐帳中時端著一盞茶上下晃了五、六次,卻沒有一次送到嘴邊,他一人進膳時那雙象牙筷子在同一個碟子裡落了七、八趟,他自己卻渾然未覺。宛琬對所有人都笑容可拘,唯獨看見爺便一瞥而過,除了修堤、災民的事宛琬再不肯與爺獨處,留下爺一人獨自帳中,呆呆看著那一案的河工圖。還從沒有人敢這樣撂四爺的,李青想這世上原還真是一物降一物的。
一連數日,冬日的陽光暖暖的灑向群山、河流,兩岸蕭殺的萬物顯得生氣勃勃,山影如嵐,碧空澄澈如洗。河堤已快全面修繕,昨日四阿哥已說今早將出船去太湖水域再察看一遍,宛琬早早梳洗停當,和其他隨行人員一同等在岸邊。四阿哥看了李青一眼後獨自向前走去。宛琬走至船邊一愣,今日停泊在那的是隻僅能容納二至四人的小船,她什麼也沒說上了那船,獨自坐在了船尾,胤禛隨後而上熟練的把船帆系在桅杆上,試拉了下繩索,他回頭看了看宛琬已坐穩了,才解開了小帆船系在岸邊的繩索,用一支漿把船推離了岸邊,他走去船頭升起了船帆,繫住帆腳索,霎時間,帆船便鼓滿了風,順風飄然而去。宛琬低著頭偷偷瞥了他一眼,見他正眯著眼在看太陽,眉間緊皺,卻嘴角上揚,掩不住的高興。一群水鳥呱呱叫著掠過他們身側,碧空萬里無雲,陽光暖暖的照在他們身上,風挾著湖水的味道劃過臉龐,天地萬物好象只剩他倆和那一望無際的藍天碧湖,這樣的日子活著真好。
胤禛順風而劃,船駛的更遠了,他想在外多待一會,輕快的小船嘶嘶的破浪而下,行駛得非常平穩。
胤禛拿出一件銀狐皮裘要宛琬穿上,她將它放在一邊,胤禛走了過去,在她身邊坐下,“太陽是很暖,可湖水卻涼得很,畢竟還是二月天,聽話,快穿上吧。”胤禛將那銀狐皮裘給她繫上,她別過頭去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