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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把腿放平。”他也老大不客氣。
善月依言把曲著的雙腿放平,只見弼爾雅把她懷中的包袱放在她大腿上,輕拍了拍,以包袱當枕,優閒地仰躺在她的腿上,合上疲憊的雙眼。
一瞬間,善月的腦袋空白了片刻,心跳突然變快、變沉、變重,她沒想到他竟然直接躺在她腿上睡覺,雖然兩人之間還隔著一個包袱,但是這種親密的姿勢,就足以令她心蕩神馳,難以喘息了。
在她緊張得快要窒息時,她發現弼爾雅居然很快就入睡了,而她卻像個傻瓜一樣,臉紅得幾乎快炸掉。
她渾身僵直地呆視他的睡容,熟睡時的他實在此清醒時候的他可愛多了。第一次看見他眉頭舒展放鬆開來,平時眼神冷漠空淡,閉上眼卻顯得無比溫柔,略帶孩子氣的睡容,讓她心中對他的憐愛氾濫得無邊無際。
面對惶惶不可預知的未來,她非但無畏無法,反而覺得有他在身邊,她的心晴就特別平靜。
她怔怔地、專注地凝視著他,忍不住輕撫他的臉,不知道這樣恬淡的幸福能持續到什麼時候?
第五章
淡金色的滿月高掛天邊,深藍的河面上倒映著點點晨星。
一輛騾車沿著護城河慢條斯理地奔過去,答答答的蹄聲自遠而近,驚醒了淺睡中的善月。
她恍恍然地抬起頭看了看天色,這才驚覺寧靜的滿月淡得幾乎看不見了,天際已經漸露曙光。
“弼爾雅,醒醒,天快亮了!”她輕拍了拍他的臉頰。
弼爾雅慵懶地起身,背靠著牆伸懶腰,像只剛睡醒的小老虎,金褐色的雙瞳迷離朦朧,閃著絲一般的光澤。
“啊——”善月忽然一聲怪叫。“我的腳好麻!”
弼爾雅毫無豐點歉意,徑自站起身用力伸了伸懶腰。
善月的雙腿如萬針穿刺般的難受,她一動也不敢動,咬牙忍耐著,靜等可怕的剌痛感過去。
“你看那個人,他在幹什麼?”弼爾雅對前方窄巷內某個忙碌的景象很感興趣。
此刻天尚未亮透,天空是一片灰灰的紫藍色。
善月朝窄巷望去,勉強看得見巷內停著一輛雙輪板車,一箇中年男人正把看不清是什麼的東西往板車上堆擺。
“大概是買賣舊貨的小販吧?”她看到疑似畫卷的東西,便猜道。
“古董商嗎?”他也看到了板車上放置的幾卷畫軸和幾件天球瓷瓶。
“他應該只是收舊貨的小販,收了舊貨後到早市去轉賣給古董商。”
他們說話間,那中年男子已推著板車出了窄巷,慢慢朝他們的方向過來,然後轉了個彎,往城門方向去。
板車上有幾件東西吸住了弼爾雅的目光,他好奇地走向中年男子,注意力全集中在板車上的幾件瓷盤上。
“公子爺,有什麼您看合意的,讓小的給您取來。”中年男子見弼爾雅貴氣逼人,連忙客客氣氣地彎腰笑問。
“那幾件青花瓷盤……”
“是、是,小的給爺取過來!”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把綁成一摞的青花瓷盤提出來,獻寶似地放在弼爾雅面前。
弼爾雅只輕輕摸了一下盤緣,便問:“這是康熙年官窯制的青花九龍瓷盤,你從哪裡得來的?”
“爺真是好眼力,您還沒看盤匠兒的落款,便知道這五件是康熙年制的青花九龍盤啊!”中年男子見來的是識貨的公子爺,樂得笑呵呵。
“我問你是從哪兒得來的?”
善月等腿下那麼麻了以後,困惑地來到弼爾雅身旁,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對幾件盤子感興趣起來?
“回爺的話,這是小的昨兒個從一位二品大員府裡收來的,那二品大員升了官,舉家遷往雲南,這易碎的瓷盤不好帶,便讓小的撿了個大便宜,小的正要住市集做買賣,爺若看合意了,價錢方面好談。”
“這瓷盤我府中多得很,早看膩了,我想看的是最底下那一件。”弼爾雅的視線凝注在四件青花九龍瓷盤下。
“最底下那件?”中年男子仔細一瞧,這才發現原來青花九龍瓷盤只有四件,最底下的其實是一件五彩雲龍大盤。“哎呦,小的可真是老眼昏花了!昨兒收來時竟沒特別留意,原來這一件不是青花九龍瓷盤呀!”他把繩子解開,單獨取出五彩雲龍大盤遞給弼爾雅。
弼爾雅把瓷盤捧高,輕輕地旋轉盤身,專注地看著盤上佈滿的五彩雲龍圖案,這是用紅、黃、綠,得、紫等色做釉上彩烘燒而成的,因此色澤漫豔,異彩紛呈,加上雲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