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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炮半夜三點還叫過外賣,生蠔燒烤之類的……”
“那還不如麻辣燙快了。”段非凡說。
“對!”江闊立馬站了起來,往門口走,“我去買吧,你那天是不是開了個小電瓶車,在嗎?”
“江闊。”段非凡一把抓住了他胳膊。
“不用謝。”江闊看著他。
“皮蛋瘦肉粥就可以。”段非凡說。
“我剛話白說了嗎?”江闊擰著眉。
“我知道你意思,”段非凡把他往回拉了拉,“但是……”
“我知道我這種沒吃過苦的大少爺很多事兒都不能理解,”江闊說,“但也不是全部,馬嘯那麼辛苦那麼不可思議的生活我都能懂,你們男大學生眾楷模裡除了你我都能懂,就你我不懂。”
段非凡沒出聲。
“你現在不在家裡,我也不是你老叔一家,”江闊說,“我是你同學,是你朋友,是你一直伸手幫忙的人,生病的時候跟我抱怨兩句有什麼不可以的呢?你坑老子錢的時候怎麼沒覺得有壓力呢?”
段非凡聽到最後一句沒忍住笑了起來:“我是真沒想到那樣都能坑著錢。”
“別打岔。”江闊說。
“換了丁哲他們我可能可以吧,主要就是覺得自己扛過去就行了,習慣了,”段非凡嘆了口氣,“你剛沒生氣嗎,我說頭暈別跟我說話的時候。”
“生氣啊,”江闊說,“那又怎麼樣?我生氣你也可以生氣啊,吵幾句不就行了?我不能因為你生氣嗎?你是江總派來接替大炮的嗎?”
段非凡看著江闊。
“生病了就是生病了,生病了就得有個生病的樣子,”江闊皺了皺眉頭,“生病了就應該矯情一點兒,生病就是你趁機發洩不爽的機會,我說得可能有點兒過,但你也不能太在那頭了。”
這次段非凡是真的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也許真的是因為生病不舒服,心裡的情緒翻得特別厲害。
這些話每一句都戳在心裡,很刺激,就像摳掉舊疤,又怕疼,又刺激。
他從來沒想過江闊會跟他說這樣的話,而且說這麼多,他沒想過江闊還會有這樣的一面。
江闊是他從來沒接觸過的那種人,大少爺,脾氣又好又不好,腦子好使又不好使,但的確是他身邊走得近的這些人裡,最敏感的人。
他跟很多人關係都很好,但關係近的人很少,在各種或長或短或近或遠的關係裡,江闊是第一個對他說出這樣話的人。
有些人根本察覺不到這些,有些人也許感受到了,但不知道說出來是否合適,所以跟他一樣選擇了迴避。
只有江闊,敏感的同時,又擁有想說就說我管你聽著什麼感覺的那份理所應當。
也許有些突然,但他還是伸手摟住了江闊。
“謝謝。”他用力眨了一下眼睛,等著鼻尖那一點酸勁過去。
“你要想哭,就趁現在了。”江闊在他背上拍了拍。
“直接去老劉那兒吃吧,”段非凡說,“你拎回來我怕涼了,還得熱,那起碼四十分鐘之後我才能吃上了。”
“行。”江闊點頭。
段非凡鬆開他,又在他肩膀上用力抓了抓。
“嘶——”江闊擰著眉,“你是想打架?”
“我也沒使勁啊。”段非凡說。
“你捏我骨頭上了。”江闊揉了揉肩膀。
段非凡笑笑,走到桌子旁邊,開啟抽屜拿了退燒藥出來吃了。
“有藥?”江闊湊過來看了看,“你他媽有個小藥箱?”
“嗯,”段非凡點點頭,“感冒藥退燒藥腸胃藥,都是常備藥。”
“那你剛怎麼不吃?”江闊很吃驚。
“我暈得不行,”段非凡說,“是真的一開口就想吐,你又實在想不起來我應該吃點兒藥,我想著就算了,反正如果你不在這兒,我也差不多是現在才能下床吃藥。”
“靠。”江闊表達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出門的時候段非凡穿得很暖和,毛衣和薄棉衣,戴了個滑雪帽,拿了一件薄毛衣圍在了脖子上。
“可以了,走吧。”他說著把桌上的幾碗粥也放回袋子裡拎上了,“這個帶過去讓老劉給熱熱一塊兒吃了。”
“這什麼創意?”江闊扯了扯他脖子上的毛衣。
“沒有圍巾時的創意。”段非凡說。
“要不撕你的那兩件t恤,我賠你條圍巾吧。”江闊說,“反正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