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河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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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登山臨水；其志若何，目送鴻飛。千里之行，始於足下；莘莘學子，國家精華。尊師互助，春風雨露；傳道解惑，如切如磋。已逝未往，百年榮光。盛世躬逢，路遠途長。富國圖強，科教興邦。

（載《校慶紀念冊》，勒石校園）

讀段玉裁

今人想對文藝，作出註解，所著的書，車裝船載，可還是不及一位古人，他叫段玉裁，他只用了一個字：寫，就把全部奧義，說了出來。他說，凡傾吐，就是寫。他還怕我們不明白，又說，作字作畫，皆曰寫。可見，文藝就是寫，唱歌、跳舞，都是寫，而寫，就是傾吐，傾吐我們的情懷。人類按照美的法則，把自己寫向宇宙的未來。

試擬《泰州賦》

漢初置縣，周秦故稱海陽；淮左江右，建州始於南唐。東望浙滬，西望三湘。南馳蒼梧，北走紫疆。與揚州而並肩，與通州而接壤。班固書海陵之倉，左思賦紅粟流衍。王摩詰嘆其泱漭，范仲淹濯纓滄浪。清流起呂岱，設教出胡瑗。《書斷》《畫斷》，張懷瓘創說於開元；《繪事微言》，唐志契論畫於晚明。北宋五相文昌，標先憂後樂之義；有明東海夫子，舉百姓日用即道。施耐庵作《水滸》，領說部之*；鄭板橋詩書畫，有三絕之高名。《陋軒詩》，傳吳嘉紀之苦吟，冰霜正氣；《藝概》集，述劉熙載之美學，古桐高峻。柳敬亭奔走天下，為曲藝之宗師；梅蘭芳絕唱四海，表戲曲之體系。元末起義，張士誠揭竿於白駒；抗倭抗英，靖江民搏浪於揚子。嶽武穆鎮撫通泰，陳粟部挺進黃海。白馬廟組建海軍，渡江戰直指江陰。甚矣，八百里平原，多英雄之氣；數百萬兒女，秉深厚文明。將生生之不息，恆繁榮於人間。日月光華，生海上兮；明珠朗耀，望東方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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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得好石記

曾也有幾次機會見到過藏石家的珍品，其時唯有讚歎天工造物，以及分享到一點賞石的樂趣而已，若是衡量自己，我則決無能力去收集那麼多那麼好的石頭。對於石頭，我最贊成的是元氣充滿，至於形狀，或圓或方，或高形或臥形，都無不可。渾沌氣質之外，其它特點的，當然也各自有趣，不可偏廢。有一次在朋友家中，見到渾然一團的一個圓石，體積不小，顯得十分天然、奇特，在旁邊眾多奇石之中，它只顯得一副呆相，然而我覺得它是最好的，就因為它的渾然一團，元氣充滿，有如天地之始，渾濛未開，何其自得自在。當然，它的石質也很不凡。又有一次，一位石頭很多的先生讓我給他的石頭指個第一齣來，我就指其中一個扁圓形的黃臘石為第一，就因為喜歡那種渾然的意味。但有一塊大斧劈皴、青山挺立一般，而石質也很見剛的石頭，亦惹我心動，似可並立第一。取一舍一，至今仍覺躊躇，足見品石論石很難一概而論。我最不以為然的，是“像石論”，說某石頭像某物，從而以為奇。當然，若某石確實天然像某物，也就確實有點奇，乃至大奇，但我總認為這不是論石的最好最必要的標準。

鄭板橋對石頭作過研究，他說，米元章論石，提出了瘦、漏、透這三個字，是很妙的。東坡又提出了“石文而醜”。“醜”字就是“陋劣”的意思，一個“醜”字概括著石頭的“千態萬狀”。接著，他說自己筆下的石頭是“醜而雄，醜而秀”。板橋似未注意到東坡“石文而醜”一語裡的這個“文”字，實際上是“縐”的意思。這樣，對石頭的鑑賞，我們就有了五個字：瘦，漏，透，縐，醜，而醜雄與醜秀是屬於板橋的。

然而，今日我們許多人收藏的石頭，似乎並不侷限在鄭板橋所說之中，而涉及到了更多的標準，如果盡是些“瘦、漏、透”之類的石頭擺設室內，大約未必很美。石頭作為景物、擺設、繪畫的元素，如何才是最好，看來也不可一概而論。

要想得到奇石，正常途徑無非三種，一是找，二是銷，三是要。找，有開著剷車、吊車、卡車，去大規模尋找奇石的；有旅行山川之中，有意或無意中發現奇石，天生無主，從而收取囊中的。銷，就是人家的好石頭，肯在某個價位上賣給你。要，就是索討，請予饋贈，這就比較複雜了。朋友之間，固然有時也可以這樣，但一般情況下，這總不大好開口，如果朋友主動要贈石給你，你也總要覺得受之有愧才是，最後才是卻之不恭。如果是巧取豪奪，那就不在此說之列而該另當別論。

今年春天，我跟隨攝影界赴皖南、浙西山區，在龍泉溪邊眾多卵石之中，一瞥之下，發現一塊黃臘石，雖然臘得還不算透，石頭也不大，但似乎有點元氣渾然的意思，既是天生無主，也就收取囊中。洗淨把玩，不料卻見這石頭竟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