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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喜交加:“是天空!是天空啊!”
地下火山的震動引發了地震,頭上的大地裂開了一條大縫,太久沒見過外邊的天空了,我都快忘了天空是什麼樣了,是藍的還是白的。
我對其餘的人說道:“同志們,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堅持到最後就是勝利,為了新中國,前進!”
本來已經筋疲力盡的四個人,突然見到了逃生的希望,平地裡生出無窮的力量,拽開兩條腿,掄圓了胳膊,拼了命地順著斜坡往上爬。
下面的震動聲越來越激烈,熱浪逼人,濃烈的硫磺味嗆得人腦門子發疼。我們擔心那道裂縫又被地震震得閉合上,人人都想越快出去越好,都在四十五度的陡坡上使出了百米衝刺的勁頭。
越往上火山岩越碎,有的就像沙子一樣,很難立足,爬上來三尺,又掉回去兩尺,手上的皮都磨掉了,也顧不上疼痛,咬緊了牙,連蹬帶刨,五六百米的高度,就好像萬里長征過雪山一樣艱難。在體力全部耗盡之後,終於又回到了地面上。
藍天白雲,兩側群山綿延起伏,我們爬上來的地方是崑崙河河谷的一段,也是海拔在青藏高原中最低的一片區域,距離頭道班的不凍泉兵站,只有幾公里的距離。
洛寧體力不行,尕娃腳上有傷,他們兩人在最後關頭落在了後邊,我顧不上休息,急忙和大個子把兩個人身上的武裝帶承重帶串在一起,垂下去讓洛寧他們拉住。
地震越來越猛,這道一米多寬的裂縫隨時可能崩塌,洛寧和尕娃只能緊緊抓住帶子,踩上一步就滑下去一步,就連半寸也爬不上來。
我和大個子使出吃奶的力氣往上拉,但是兩個人的力氣再大,也不可能把他們同時拽上來。這時尕娃放開了帶子,在下面用力兇怕迥��偌由銜頤竊諫媳呃�叮�幌戮桶閹�恿遜熘欣�松俠礎?br />;
等我想再把帶子扔下去救尕娃的時候,一陣猛烈的震動傳來,大地又合攏在了一起,尕娃被活活地擠在了中間。
零下二十幾度的低溫,我們的大衣和帽子早就不見了,三個人忘記了寒冷,只穿著單薄的衣服,一邊哭一邊用手和刺刀徒勞地挖著地面的沙石……
三天後,我在軍區醫院的病床上躺著,軍區的參謀長握著我的手親切慰問:“小衚衕志,你們這次表現得很勇敢,我代表軍委向你表示慰問,希望你早日康復,在革命道路上再立新功啊。怎麼樣?現在感覺還好嗎?”
我回答說:“謝謝首長關心,我還……還還……還……”想說還好,可是一想起那些永遠離我而去的戰友們,小林、尕娃、指導員、二班長,這個“好”字憋在了胸口,始終是說不出來。
正如丘吉爾所說,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
1969年由於國際形勢的需要,我所在的部隊被派往崑崙山的深處施工,由於環境太惡劣,使得工程進度超乎預想地緩慢,三年之中,有幾十名指戰員在工地上犧牲,然而我們建設的這座軍事設施才剛剛完成了三分之二。
這時候,世界局勢又重新洗牌,1972年尼克松訪華,中美關係解凍。中國的戰略部署重新進行了大規模調整,崑崙山裡的工程被停了下來,我們這些半路出家的工程兵,都又編回了野戰軍的戰鬥序列,隸屬於蘭州軍區。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訓練,出操、演習、學習、講評的軍營生活,不僅單調,而且艱苦。又過了幾年,文化大革命結束了,黨中央及時撥亂反正,四人幫被粉碎,整整十年浩劫之後,社會秩序終於恢復了正常。
但是部隊是一個和社會脫節的特殊環境,我在軍營裡並沒有感到什麼太大的變化,只不過不需要再像以往那樣一見面就唸毛主席語錄了,但是每當有新兵入營的時候,還是要對他們進行革命教育。
這天上午,我剛從營部開會回來,通訊員小劉就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報告連長,今天有一個排的新兵來報到,但是指導員去軍區學習,所以請你去給新兵們講革命、講傳統。”
講革命、講傳統,其實就是給新兵們講講連隊的歷史。對於這些我實在是門外漢,但是好歹我現在也是一連之長,指導員又不在家,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我帶著這三十多個新兵進了連隊的榮譽陳列室,指著一面繡有“拼刺英雄連”字樣的錦旗告訴他們,這是在淮海戰役中,咱們六連的前輩們取得的榮譽,這個稱號一直保留到了今天。我把那次慘烈的戰鬥經過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我們六連是如何如何刺刀見紅,又如何如何在彈盡糧絕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