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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粥廠,又不是開什麼大買賣,有什麼可喜可賀的,還煩勞你們幾位專程趕來。”阿彥濤一面說,一面呼喚滿月倒茶。
朱少文說:“話不是這麼講,夙願得償,怎不算一喜?況且,二爺此乃無私無慾大仁大善之舉,實實令我等感佩,我等又幫不上什麼忙,還能不親臨現場以助聲威?”說罷,從懷裡掏出幾封銀子放到了桌上。
“這是幹嗎?”阿彥濤不解地問了一句。
沈春和謙然一笑,“大夥兒湊的,沒別的意思,追隨您,給災民們添把米吧,眼瞅著這些個人飢寒交迫、流離失所,我等又豈能安之若素、無動於衷?”
孫醜子揉了揉大鼻子頭,幫腔道:“您別嫌少,也就一點兒心意,我們比不了您,我們是湊合活著,二爺您是家大業大,有得是洋蠟。”
朱少文撲哧樂了,“這話怎麼說的?應該是家大業大,有得是騾馬。”
阿彥濤的嘴角現出一絲苦笑,“幾位哥哥知道,我阿剌二建莊園、廣田土、種莊稼為的是什麼?就為自做自主,積蓄力量幫窮人一把。聽明白了,我不是觀世音,也不是西天如來,我普度不了眾生,僅僅是想盡一份心力而已,可誰想竟如此之難如此之艱!這輩子我只希望能看到那麼一天,種田的不再捱餓,織布的不再受寒,好人揚眉吐氣,惡人難售其奸!”他說著說著,便有些激動,“我萬分感謝幾位哥哥,理解我,支援我!”
“順便告訴二爺一個好訊息。”朱少文轉了話頭,“前幾天,王麻子他們幾個放出來了,雖說受了些皮肉之苦,好在沒傷著筋動著骨,還多虧您給指道兒。”
孫醜子一臉忿忿插言道:“依我看,就多餘救他們幾個!小妹妹的,純粹是自找!我就不明白,當著那麼些大姑娘、小媳婦,騷話、臭話怎麼就能說得出口?一準是落草的時候,接生婆用洗屁股水給他們洗的嘴!”
沈春和端起一杯茶,想想又放下了,“阿二爺,有一件事我還真沒琢磨透,您給說說,您那位妹妹,也就是惠郡王的二奶奶,憑了什麼愣能叫奕詳這個橫不吃豎不咽的主兒,服服帖帖聽了她的呢?”
阿彥濤晃晃圓腦袋,斟酌著詞句,“還真不大好說。這麼跟你講吧,這潭水太深、太混,誰也摸不著底。據講,惠郡王的側福晉深得西宮慈禧太后的賞識,時不時便將其招入宮中陪食陪宿,形影不離,親如姐妹一般。有這麼句話,愛屋及烏,投鼠忌器,若能把這兩個典故鑽研透了,我想,自然也就能明白個大概齊了。”
朱少文與孫醜子不便多問,只在一旁默默聽著。
這時,滿月端著幾樣點心走進來。阿彥濤似想起了什麼,吩咐道:“對了,牽著媳婦,你去看看方才留下的那個山東小夥子在不在,在就把他叫進來。”接著,對著孫醜子,把此前的事情學了一遍,“莫非他還真就是你的外甥?”
孫醜子打著哈哈說道:“二爺這話說得沒道理,滿北京城,凡姓孫的長得醜的,就都是他舅舅?再者說,我可從沒覺得自己丑,我那老子娘打小就說我長得招人待見。我也從沒什麼姓裴的姐夫,我只知道《說唐》裡有個裴元慶。不過,即使認了他也不見得吃虧,平白無故得個外甥兒子,也他媽不錯。”
“我看這事兒成。”朱少文笑道。
正說著,裴狗蛋畏畏葸葸蹭進來,紅著臉吭吭哧哧地向著眾人鞠了個躬。
“怎麼著,孫哥,認不認?”阿彥濤問了一句。
“瞧著倒挺老實,沒什麼心眼兒,成,就這麼地。”孫醜子手模著腦瓜頂,點了頭。
於是,阿彥濤朝孫醜子一指,“狗蛋,瞧見沒有?這就是你要找的舅舅。聽好了,他姓孫,孫猴子的孫,沒假,假了管換,至於醜不醜的你自己掂量。”
裴狗蛋先是愣了一下,隨之,便撲通跪伏到了地上,眼淚鼻涕一併流了出來,“舅耶,親孃舅耶……你可讓俺好找啊……俺娘可想死了你耶……”
孫醜子強忍住笑,大模大樣攙起了他,“外甥,今兒你就算找著家了。這麼著,你先在阿二爺這兒抻練幾天,改日,舅舅領你回家見舅母!”
初五一早,阿彥濤駕車先一步來到了騾馬市。他對粥廠始終放心不下,不知怎麼,心中總隱隱地感覺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他把牽著和滿月叫到近前,細細叮囑了一番,要求他們集中心神,遇事得忍則忍,休要與人計較,即使碰到了什麼麻煩,也要耐下性子等自己回來再解決。
卯正時分,他趕到了西華門,看見票房的子弟們已經一個不落地聚齊。阿彥濤心裡再清楚不過,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