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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言:‘載弄之瓦。’《左傳》解釋說:‘瓦,紡塼也。’那時候,管紡錘就叫瓦。”
孫醜子並不認輸,一邊勾臉一邊說:“甭管怎麼說,陶不如玉金貴,這話沒錯吧?另外,這男女兩性打一落地稱呼就不同,男的總隨一個‘大’字,女的總脫不了個‘小’字。你不信是嗎?男的一出生叫什麼?大胖小子!女的呢?小肥丫頭!再長几歲,男的叫大學生、大小夥子,結了婚的叫大老爺們兒、男子漢大丈夫,做生意的叫大掌櫃的,做了官的叫大人、大老爺;北京人管小女孩兒叫小妞兒,山東人叫小嫚兒、小妮兒,南蠻子叫小囡囡,竄點個兒叫小姐,出了閣嫁了人的叫小媳婦,三十一過人稱小娘兒們,有那不幸的給人當了二房叫小妾、小姬、小老婆,背了運半道死了丈夫的叫小寡婦,好不容易熬到上歲數就更加有的聽了——小老太太!”
朱少文已然樂不可支,“我真服了你了師哥,不知你這都是怎麼琢磨出來的?也別說,雖都是些歪理,卻還真有點兒意思。”
孫醜子三把兩下換上了戲裝。朱少文轉回身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副象棋來,嘩啦啦將棋子倒在了衣箱上,“師哥,聽人說你棋下得不錯,素常不是讓人個馬就是讓個炮的,趁這會兒園子還沒進人,教我一盤如何?”方才的話頭完全是自己挑起的,這會兒,他只想將對方的思緒引開。
“怎麼著,想殺一盤?成。”孫醜子仍沉浸在亢奮之中,幾下便擺好了棋子,“咱誰先走?”
“老規矩,紅先黑後,自然是師哥你先走。”
正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斷喝:“大膽!你們倆在這兒幹什麼呢?趁別人沒看見,還不麻溜地給我收起來!”只見李寶成鐵青著臉一步跨到了他倆跟前。
“哎喲喂!”孫醜子猛然醒悟,揚手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師父,這事全怨我,一高興就忘了咱梨園行的規矩了。要罰您罰我,要打您打我,跟少文沒關係,他才入門,還不懂……”
朱少文不知道究竟犯了什麼忌,一時愣住了。
李寶成表情嚴肅地對朱少文說:“俗話說,國有國法,行有行規,怨我沒及早告訴你。梨園行的規矩是:凡進了園子,一不準喝酒,二不準賭博,三不準就是這下棋。不知者不為罪,往後再犯打我這兒就通不過,決不輕饒。”
朱少文說:“前兩條我懂,喝酒容易誤事,賭博容易傷感情,可這不準下棋又是為了什麼?”
李寶成問:“方才我剛進後臺時,你們倆嘴裡說的什麼?”
朱少文想了想,“沒說什麼呀,我就是說紅先黑後,該師兄先走——”
只見李寶成抬高一隻手,拇指與中食二指一捏,“打住!記著,大家都是江湖上的兄弟,情同手足,一口鍋裡盛粥喝,你不該走,他也不該走,沒什麼先後,誰都不該走!”
朱少文終於聽明白了,使勁地點了點頭,他知道,不光是唱唸做打諸般技藝需要他認真去學,另外,還有許多他不曾瞭解的知識需要掌握。
鑼響了,一場“通”打過之後,開場的帽兒戲就是孫醜子的《霓虹關》。隨著“孝子少慟啊——”的一聲吶喊,小花臉走上臺來,只見他穿著一身白孝袍子,手裡拿著哭喪棒,棒頭上勾著一條布幡,上寫著“西方接引”四個黑字,剛一亮相,便是一聲“爸爸吔——”的號哭。孫醜子哭得格外逼真,做派到位,引得臺下發出了連片的叫好。
朱少文站在臺側,目不轉睛地盯著師兄的每一舉手每一抬足,忽地,他腦筋一動,想起了方才他與孫醜子的一番對話,立時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翻上了心頭,只覺眼眶裡已湧出了淚水,竟一直流到了嘴邊,酸酸的,澀澀的,苦苦的。
忽然,他覺到身後有個人在輕輕地抻他的衣裳角,扭回頭看去,只見葉兒正舉著一個花布兜神秘兮兮地衝他招手。
葉兒無聲地引著他來到後臺,將布兜放在化妝桌上,一面用手解著紐結,一面得意地望著他笑。
兩隻相互扣在一起的藍花粗瓷大碗露了出來,葉兒衝他努了努嘴,示意他自己上前開啟。
朱少文掀開壓在上方的蓋碗,看到了一大碗滿滿當當的白麵水餃,正騰騰地兀自冒著熱汽。
“聞聞香不香?快吃吧,剛出鍋的,人家一路小跑送過來的。”葉兒一臉興奮地說。
“不年不節的,怎麼吃上餃子了?”朱少文伸過鼻子貼近碗口深深聞了一聞,現出一副誇張的表情,“嗯,香,香得我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可我還是不明白……”
“你好好想想,今兒是幾兒?”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