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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寫的行不行?”
“聽著這名字就覺著有意思,快拿來我看看。”阿彥濤催促道。
允歌轉回身從案几上取過一摞紙,遞到了他手上,“這只是個草稿,況且這種東西原本也沒有照死詞兒說的,還要靠臨場再發揮呢。也不知道你們的票房敢不敢排演,如果怕惹麻煩,不妨拿給少文他們,到天橋亮亮相。”
只見上面用工整的小楷按“扮醜的”、“做正的”不同行當寫著:
老老年
醜:“老老年,老老年,遍地都是大銅錢;老老年,笑呵呵,一個制錢兒倆餑餑。”
正:這位還唱上了,請問,老老年是哪一年?
醜:跟您說,那是乾隆年吶。那年月好啊,三日一風,五日一雨,風不刮折林木,雨不打傷禾苗,刀槍入庫,馬放南山,五穀豐登,天下太平!
正:您能不能往細裡說說?
醜:成,那年月下雨不是下雨,它下香油。“春雨貴如油,黎民不發愁”嘛。
正:倒是有這麼句話,我知道還有一句是:“春雨春雨,百姓得意。”
醜:油布、油靴、油傘,這都是老老年留下來的,你說,那年月如果天上不下香油,這些東西可用什麼油呢?
正:下霜呢?
醜:下鹽啊,有這麼句唱詞你知道吧?“小嚴(諧鹽字)霜單打獨根草”,這就是告訴你,那年月下鹽。
正:下雹子?
醜:肉圓。
正:下露水?
醜:醋啊,你想啊,喝肉圓湯不得放點兒醋嗎?
正:颳風?
醜:撒把胡椒麵兒。
正:打雷?
醜:打雷您就別吃了,咔嚓——鍋碎了!
正:雷打鍋裡了?
醜:跟您逗個悶子,打雷那是磨面哪。
正:那下雪呢?
醜:這還想不出來?下雪下白麵。
正:剛才您不是說打雷是磨面嗎?這冬景天可不打雷。
歡喜蟲兒第二十三章(2)
醜:你怎麼這麼笨啊,夏天磨完了,等冬天往下下。
正:你也真有的說。知道不知道?面也分三六九等呢。
醜:那是,有好有壞。
正:這頭路高白?
醜:下前門樓子上了——高了點,九丈九,撮著費點兒事。
正:二路面?
醜:下房頂上了。
正:伏地面?
醜:下甬道上了。
正:黃米麵?
醜:下在黃村了。
正:豆麵?
醜:下在竇店了,竇店、豆各莊、豆瓣衚衕、豆嘴衚衕,那都是老老年接豆麵的地界。
正:蕎麥麵?
醜:天橋、廠橋、後門橋、盧溝橋、六里橋、白石橋、青龍橋、高亮橋、銀錠橋、李廣橋、酒仙橋,老老年都是接蕎麵的地方。
正:江米麵?
醜:上絨線衚衕東邊江米巷撮去。
正:要打算吃點兒雜麵呢?上哪兒撮?
醜:這好辦啊,下完了,趕上颳大風,前門樓子上的刮到了房頂上,房頂上的又刮到了甬路上,甬路上的再刮到黃村,黃村刮到竇店,竇店刮到天橋,天橋最後刮到江米巷,雜七雜八這麼一摻合,得活,吃雜麵吧!
正:照你這麼說,老老年吃糧吃油都不用花錢,那吃肉呢?
醜:吃肉得花錢,大黃牛,仨制錢兒倆。
正:羊肉?
醜:大尾巴綿羊,倆制錢兒仨;小尾巴山羊,一制錢兒倆。
正:豬肉?
醜:六十斤一頭開鍋爛,燉出來五花三層,燉一鍋肉,香一條街——一個制錢兒一頭。
正:光吃肉上火呀,要想配點青菜呢?
醜:青菜便宜,一個制錢兒包吃一年,冬天照吃夏天的菜,黃瓜、扁豆、茄子、秦椒,一碼洞子貨,隨便吃。
正:要想吃點豆腐呢?
醜:豆腐?跟你說,白吃都沒人吃!逼得豆腐坊掌櫃的站在門口見人就央告,“二爺,剛得的熱豆腐,您看我面子好歹拿兩塊!”路過的人一聽,這個煩哪,“怎麼還讓我吃啊?上回白吃你兩塊就算給了你臉了。”“爺,您多捧場。”“叫祖宗也不吃!”啪,給掌櫃的一個耳刮子,打完走了。
正:這不是胡說八道嗎?豆腐房掌櫃的是瘋子?你怎麼也得說出點理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