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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上蒼還並未將這對可憐的母女拋棄,正巧在這時遇上了回杭州串親的楊夫人,楊夫人可憐這一母女,便將她們帶回了金陵,安頓好了張氏後,張嫣兒自願進宅為僕,以報楊夫人的救命之恩,
這也是她在這一生之中第一次與楊家的三少爺,楊萍相見,那時的楊萍,總是喜著一身大紅色的布衫,腰間繫著墨色嵌玉腰帶,頭上帶著一頂四方平定巾,在張嫣兒的眼裡,可以時常看到楊萍緊鎖著一雙俊秀的劍眉,似乎心中總是有著想不完的心事,
那時的張嫣兒剛剛十四歲,楊夫人覺得她做事認真,又很乖巧,就讓她去服侍楊萍的日常起居,她清晰地記得,那是成化二十年的七月七日,那一天,外面下著大雨,張嫣兒站在楊家大宅的門前,等待的楊萍的回來,而那一天,也正是他在鄉試中,中的瞭解元,
在雨中,楊萍手持著紙傘,慢慢的行在無人的街道上,右手依然是託著他常看的那本《道德經》,
張嫣兒伸出兩隻小手想去接過楊萍的紙傘,而楊萍卻只是對著自己微微的一笑,便不再看她一眼走進了宅門,
而讓她這個自認卑微的小婢女,沒有想到的是,楊老夫人在偶然間,見到張嫣兒獨自一人在院中的花圃叢裡,撲捕蝴蝶時的那番秀麗的姿色所欣喜,便親自主婚,將張嫣兒許配給了楊萍,從此張嫣兒一朝蹬得了梧桐樹,身份從侍女,一下成為了楊家的少夫人,但是從大婚的當晚,她便沒再見到過楊萍的身影,
每每一想起這些往事,張嫣兒心中總是又苦又甜,她慶幸上天並沒有讓她的母親,這唯一的親人離她遠去,又慶幸上蒼為她挑得了一位年輕有為的相公,而且如今自己的相公也不再像從前那樣,對自己那般冷淡了。
相公的眉頭不是哪般緊鎖了,也不似從前那般冷漠了,在這幾個月中,他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可以讓他會有如此大的轉變呢?這一切對張嫣兒來說,就如活在夢中一般,
但對楊萍來說也何嘗不像做夢一樣。
就在張嫣兒扶窗發愣的當口,在門外的走廊上傳來得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將發呆的張嫣兒給驚醒了,她回身只見平日裡照顧她的丫環春梅,一個大跨步,躍進了屋來,
張嫣兒看著一臉紅撲撲,神色激動地春梅,抿嘴一笑,上前牽住了春梅的手,打趣道:“那裡來得俏丫頭,又和漢成拌嘴了?”
春梅抖了抖張嫣兒的手,氣兒還沒喘勻呼,便興奮的大聲道:“老、老爺回來了!”
“啊!”
張嫣兒聞言不禁輕撥出聲,渾身一顫,聲音也有些顫抖了:“相公他現在在那裡!”
“在、在前廳,跟、跟漢成那說話呢!”
張嫣兒一把拽起了春梅,一手提著裙襬,就向宅院的前廳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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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萍在汾河附近一直待了兩天,直到陳光玉帶領著先鋒軍向南進軍近一日的路程,許謹這才下令全軍開拔,一路上楊萍也沒閒著,
在忍耐著行軍痛苦之餘,常常抱著一本《大明律》惡補著,雖然他以前也曾從各種小說和電視中瞭解過,在封建帝王制統治之下,對違反律法之人所用的懲罰手段都很血腥,可當他真正翻開大明律的刑律一卷時,他也不禁打了個冷戰,
大明律共分為了三十卷,吏律、戶律、禮律、兵律、刑律、工律等一共四百六十多條,在刑律中就包括了五刑、十惡、八議;苔、杖、徒、流、死;謀反、逆、叛、惡、道、敬、孝、睦、義、亂;議親、故、功、賢、能、貴、賓等,
犯律例者輕則遷徒、充軍、枷號,重則斬、絞、刺字、論贖、凌遲、梟首、戮屍,可謂處刑手段五花八門,
除此之外,還有專門針對保護帝王皇家安全的一套律法;謀刺、行刺,會被處以剝皮揎草、油炸生剮、誅滅十族,
其中最為變態的就是這誅十族,可謂是天下沒有任何律法可以出其右,也是除去明朝之外,歷朝歷代都不曾有過的。
一路疾行,朝廷的圍剿主力部隊終於在出發後的第五日的未時,來到了平遙城外,
楊萍坐在馬上望著赫然在望的平遙古城,在城牆上,還可以偶爾看到一些插在磚縫中的羽箭,城垛上一杆杆大明朝廷軍的旗幟在迎著寒風飄揚著,威嚴的灰色城牆屹立在一片雪白之中,
楊萍心中百感交集,這是他曾親手保衛過的城市,而且現在這座城市中,還有著他現在就想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