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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洛心慌意亂之下,一時口不擇言:“妹子,我……我,你嫂子近日有了身孕,她父母雙亡,我自然要好好照料於她。”
寧兒一愣,突然大笑起來,神態卻微微有些癲狂,只聽她大聲道:“好,好,如此我要恭喜周大人了,大人不止有賢妻相伴,府內又要添丁,真是可喜可賀。”
周洛心中有如巨錘重擊一般,忍不住高叫道:“妹子,你何不搬來與我們同住?我們……自會待你如至親一般。張二哥與我還有一位結義的王四弟,人品端正,武藝更是了得,現下也在京中為官,我便保個媒,將你……許配與他,卻也為今後尋個著落。”
寧兒一聽,淚水又下,只見她忽的直起身來,將周洛往門外推去,口中叫著:“小女子雖然生來命苦,又曾陷那泥淖之中,心中卻是清白,又能自己餬口,還不至無處容身,周大人要作媒,只換別家去便好。”
那寧兒平日雖是纖弱,此時力道卻不由大了許多,趁周洛一時手足無措,直將他推入院中,接著緊緊合上門楣。
周洛大聲叫道:“妹子!妹子!”裡面卻不住傳來寧兒的抽泣之聲,周洛神傷不已,只得長嘆口氣,悵然離去。
危局(二)
時光如水,到了八月末梢,文天祥所率的勤王軍已至臨安郊野,一路紀律嚴明,秋毫無犯,軍中主力除峒蠻諸部及吉州礦工外,還有贛州歐陽、冠、侯等二十三家豪族大姓子弟,陳繼周父子亦是其中之一。
太皇太后聽聞贛州軍到,不禁又驚又喜,急喚文天祥入宮面聖,相談之下方知他一心為國,忠誠無二,心中不由更加讚賞,便好生撫慰一番,除賜金銀財物,又許以加官進爵。
天祥跪泣道:“微臣散去家財,費心勞力組軍勤王,只願保我大宋社稷,非求名利。倒是一班將士本為州郡良民,如今為大義離別父母妻兒,不顧遠途勞頓而來,將來若是身陷沙場,更是生死難料,懇請太后與聖上垂憐,將賜微臣之財帛以朝廷之名轉賜諸軍,吾等必定感戴恩德,至死效命。至於軍中一切糧草所需,微臣已設法由吉州等處運來,不勞朝廷另行調撥。”
其實自元兵渡江後,本朝官員不論職位高低,所逃遁者甚眾,又有不少臥床裝病、藉故還鄉,實在是世態炎涼,人人自危,鮮有真心為江山社稷所慮者。近一兩載以來,那兩朝太后也是看慣了這些齷齪卑劣之輩、貪生怕死之徒,此刻陡然間見到文天祥這樣磊落執著的忠烈之臣,讚歎感動之餘,心中亦是安定了許多。
出宮後已近黃昏時分,天祥剛回館驛,便發現已有一班舊友已在門前等候,為首的正是黃鏞與陳文龍,身後還跟著幾人,有文有武。
天祥忙上前施禮道:“文山奉詔進京,不想竟驚動各位。”
黃鏞哈哈笑道:“賢弟,吾等確是盼得你好苦。”
陳文龍上前道:“雲孫,汝看誰來了?”說罷向身後一指。
文天祥定睛凝望片刻,忽然喜道:“這不是君實兄?當日臨安一別,我們已是十數載未見矣。”原來此人正是陸秀夫,自朝廷下詔後,李庭芝雖不情願,卻終究以國事為重,便令秀夫入朝。又因揚州距臨安較近,他已是先到一步。
文天祥與陸秀夫一榜出身,當年殿試時便已相識,早就互相欽佩,後來卻不免各自宦海漂泊,以至一別數年,未曾謀面。
與陸秀夫等同來的還有戶部侍郎家鉉翁、工部侍郎楊文仲與周洛及王仙等人,俱為朝中忠正之士。
眾人一見之下,各自歡喜,黃鏞道:“秀王千歲得知此訊,已在官庫和豐樓定下酒宴,要與雲孫接風洗塵,吾等這便去吧。”
文天祥雖向來不愛應酬,卻素聞秀王正直,眼前這幾位又都是志同道合的僚友,當下心中甚喜,便一同前往。
那官庫和豐樓十分氣派寬敞,本是臨安城一等一的好去處,只因時下局勢不濟,生意已清淡了許多。
眾人剛進雅座,秀王便微笑而入,身後還跟著二人,一位是中書舍人王應麟,另一位便是宮廷琴師汪元量。
那王應麟便是昔日文天祥、陸秀夫殿試時的考官,曾大讚文天祥的《御式策》。
文、陸二人一見王應麟來了,連忙上前行門生之禮,態度甚恭,絕不因各自名滿天下而有一絲倨傲怠慢。
汪元量雖只是琴師,卻生就忠肝義膽,平日裡對國事之憂懷,實是不遜於在座諸人。
菜過五味後,眾人一時開懷暢飲,多敘些別後之情,倒是歡快,後來論起陳宜中與留夢炎朋比為奸,合力逼走王爚,陷害劉九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