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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跟上,已經知道自己要受罪了,腳上的劇痛使得我舉步維艱,只得讓他停下來等我。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好像是覺得很麻煩,勉強回來攙扶起我往前,我道:“老田說這裡往外延伸最多一千米,外面就是懸崖,這種地形下什麼都不可能修造,那邊肯定什麼都沒有。”
“不,一定有。”他道,用手電指了指一邊的亂石深處,我看到有一條電纜從塔的位置一路延伸過來,貼在亂石的縫隙裡,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如果這裡沒有價值,鬼子不會建那個塔。”裴青道,“前面一定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必須建在那裡。”
我看他說得不像在等什麼東西出現,而是在找什麼,心中感覺他一定有自己的判斷,問道:“你覺得是什麼?”
“我覺得是一座訊號塔。”他道。
“為什麼?”我不解。
“沒有為什麼,顯然應該是這東西。”他喘著氣道,“跟著電纜走,一定會有發現,到時候在告訴你。”
裴青喘著氣,他很是急切,但是體力不夠,本來他體力就不行,如今還要扶著我,體力消耗得非常大。
他這麼說我也沒辦法,兩個人走走停停,忽然霧氣稀薄起來,前面開始有風吹過來。
這是靠近邊緣的狂風,前面一片漆黑,手電光是照不出深淵的深邃的,但是在這裡,竟然可以看到大壩上方探照燈朦朧的反射光。
在反射光中,我看到一座足有十層樓那麼高的鐵塔的影子,矗立在那裡。
真的是一座訊號塔。
裴青大笑起來:“你看到沒有!你看到沒有!”
“你怎麼知道?”我驚訝甚於驚恐,忽然意識到不對,“難道,你來過這裡?”
“當然不是,我說過,這裡肯定有一座訊號塔。”他看著那巨大的黑影,“和我想象的特徵幾乎一樣。”
他用手電照了照四周,除了訊號塔,四周好像什麼都沒有,他平靜了一些,轉頭對我道:“你還記得那個來自深淵的訊號嗎?老田說可能是這裡發出去的,但這裡離大壩那麼近,還有電纜連著,為什麼要使用電報通訊,用電話不就好了?”他指了指身後的大霧,“你再想想,這裡的環境特徵,常年被含有重金屬的濃霧籠罩,大壩又處在一個狹窄的區域裡,不利於訊號的接受。鬼子一定希望有一個能夠很好地接收來自深淵內訊號的接收點或者中轉站,這個地方是最好的選擇。”
我理解了他的意思,但如果是這樣,等於證明了有鬼子進入了深淵的更深處。
老田在會上直接否定掉了這個可能性,覺得這種說法,太驚悚也不現實,當時裴青沒有反駁,但顯然他不是這麼想的。
我在聽老田分析之前,覺得那深淵裡的訊號只能這麼解釋,但老田一說我也覺得老田很有道理,如今裴青這麼分析又覺得他說的更有道理,不由得心中暗罵。
“他們一定已經下去了。”裴青道,“而且,當時他們一定還活著,才能從下面發回電報。”
我聽著發現裴青的聲音都有點發抖,忽然間非常奇怪,但這時也沒法多想。我們繼續往前,一直走到訊號塔底下,裴青立即抬頭往上看去,在這一瞬間,那種不對的感覺更加強烈起來。
下到深淵以來,我總覺得他非常開心,本來他一直給我一種苦大仇深的感覺,開心這種感情如此濃烈地被他表現出來,一時讓人感覺非常的詭異。
但我有說不出更多的東西,也許是他覺得自己完勝的老田?我只能這麼想著。
訊號塔是一座鐵塔,塔架表面糊了一層水泥,從剝落的地方可以看到水泥裡還有好幾層東西,顯然都是為防鏽而準備的。
這樣的訊號塔對於現在的人們來說,完全稱不上高,但對於當時的我們來說,已經可以稱得上壯觀了。
電纜通到塔上,旁邊有可以爬到塔上去的鐵絲梯,和大壩上的一樣,但肯定沒法爬,我們繞過鐵塔的水泥基座,看見再往外十米,是萬丈深淵。
這裡是比大壩更邊緣的地方,四周的怪石犬牙一樣對著黑暗刺出,好比是防禦用的尖利釘牆。
再往外,是那片詭異的黑暗,什麼都看不到,但我總覺得,這片黑暗比在大巴上看,要更黑,更深邃了。
我們把訊號彈放在邊緣,試圖讓乾燥的狂風吹乾引藥,裴青安靜了下來,恢復了他一貫的模樣,一直看著那黑暗。
身體在石棉服裡很難受,在強烈的風下,衣服慢慢幹了,我感覺自己不再流血,但石棉服是滲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