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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自己的帳篷,把袁喜樂送我的手錶用手帕包好放在枕頭下面,然後悄悄摸了回去,一路順著醫療區域,尋找最合適的進入口。
大壩內側的建築都建在地下河道的兩邊,一邊是醫療區、食堂,還有我們住的地方,另一邊是工程兵、司令部,還有他們的食堂。因為系統的不同、伙食不同,我們兩個系統的人是故意分開的。
醫療區是一塊獨立的地方,有二十多個大大小小的帳篷,上百個護士都住在裡面。
我和袁喜樂的住處中間隔著食堂,所有的帳篷都搭在一些鐵架子上,有些事日本人原來安上的,有些事我們自己焊接起來的。所以,整個區域全架在水面上,我可以從食堂下涉水過去一路到醫療區。但這樣也有一個問題,就是怎麼上去,鐵架子全封死了。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我已經無法再等待,決定先下去再說。
我喝了幾口燒酒,活動了一下身體,偷偷從營地的邊緣下水,然後摸進了鐵絲網下。建立營地的步驟是,先使用電焊加固鐵絲板,然後再上面墊上木板,再打上帳篷的防水布,隔音效果很差。所以一路過去,我聽到上面的帳篷裡全是各式各樣的走路聲、吵鬧聲和大笑的聲音。
地下河的河水極其寒冷,我凍得瑟瑟發抖,但心中是滾燙的。這個時候也不敢打手電,就靠著木板縫隙中透下來的燈光前進。
遊了幾十米出了食堂,到醫療區的路上有一段上面沒有遮蓋,我潛水過去,再探頭出來,發現這裡忽然靜了下來。
我差點打了一個噴嚏,抱著雙臂打著寒戰從下往上看有沒有地方可以上去,很快就發現有一個地方透下來的燈光特別亮。
我又悶頭游過去,亮光那裡的鐵絲網上被氣割出了一個圓洞,感覺正好可以容納一個人透過,爬上去之後發現那是一個取水井,旁邊放著很多水桶。
冷風吹了過來,我冒了一身雞皮疙瘩,趕緊把衣服脫掉擰乾,居然還暖和了點。我只穿著一條短褲,往袁喜樂的帳篷摸過去,就看到門口的警衛兵還在,看來那天是陪她去做檢查了。
我們的野戰帳篷都用泥釘打在土裡,本來四角要用重物壓住放風,這裡沒有那麼多石頭,所以改為直接用木板壓住打上細鐵釘,我不可能從正門冒險摸進去。
也不知道帳篷裡有沒有人,我想了想,來到帳篷後面貼著聽了一會兒,沒聽到有人說話,才深吸了一口氣,用小刀貼著帳篷的底部劃出口子,然後鑽了進去。
裡面比外面暖和多了,幾乎只過了一秒鐘,就刺激得我渾身刺痛。帳篷裡有一盞很昏暗的燈,我不敢說話,就看到袁喜樂已經坐了起來,看著我的方向。
她的頭髮變長了,臉顯得更加精緻,“蘇聯魔女”那種幹練冰冷的氣質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種讓我無法形容的感覺。
我只穿著一條短褲,凍得渾身發青地看著她,兩個人就這麼看著,誰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我忽然覺得這樣狼狽地出現,是不是會破壞我在她心裡的形象?但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已經撲了上來,衝進了我的懷裡。
冰冷的身體頓時迎上了一股熾熱的暖意,我也抱緊了她。
那幾個小時,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因為我們都不敢說話。袁喜樂怕有人突然進來,關掉了燈,我們依偎在一起,感受著對方的體溫。
我的腦海中想起了當時我們在避難所黑暗裡的情形,和這事是多麼的相似,又是多麼的不同。
我不知道那時幸福,還是滿足,或者隨便其他什麼,我只知道我不想離開。
我們在黑暗裡,用手指在對方的手上寫字交流著,雖然非常模糊,交流得非常有限,但還是非常高興。我問了她很多問題,她大部分反應都是搖頭,好像並不理解。
她中毒的程度要比我們嚴重的多,我意識到她並沒有完全復原,更加的心疼。但我又沒法待得太久,因為護士會半夜來查驗,袁喜樂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沒有留我,我依依不捨地離開,沿著水路返回。
這條水路看來是一個盲點,我成功回到了自己的區域,雖然凍得幾乎想死,但心裡還是非常的滿足。
到了自己的帳篷裡,我和他們說剛才去洗了個冷水澡,然後去摸枕頭下的手錶,拿出來偷偷把玩著。
那是一隻非常小巧的蘇聯基洛夫表,當然不能和現在的精工表比,但還是比一般的男士腕錶要小和薄。當我翻到後面,就發現表的底盤上刻著幾個字:“無論我變成什麼,你都要憐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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