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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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又一個朋友在我眼皮底下出事了,而且是對我而言萬分珍貴的朋友。這一刻,漫無止境的孤獨與恐懼,向暗夜裡、荒山上的我滾滾湧來。我先是一陣茫然,腦子裡不知在思考什麼,接著就感覺絕望,是那種由內向外的絕望。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無法再抱有幻想,無法再奢望張梅能夠突然現身。我忽然覺得這一切是命中註定,是在劫難逃。短短的幾天時間,我由大喜而至大悲。好不容易在山裡見到消失了一個多月的上進,理清楚了這個村子一直守口如瓶的秘密,以為已經穩操勝券,可忽然之間,身邊的朋友卻一個接一個地離去,而且是在我們加強了戒備的情況下。這一切就好似一個永遠也做不完、但註定要發生的噩夢。
時間已是後半夜了,我知道張梅不會再出現。山上已起了露。我躺在溼漉漉的斜坡上,望著天上的皎月,忽然覺得它是在張揚笑意,肆意地嘲笑我的無能。我閉上眼,寒冷的夜風拂面而過,涼進了我的胸膛。事到如今,我還能怎麼辦呢?
我躺在後山上度過這一個淒寒的夜晚。積極和張梅的相繼失蹤,徹底刺激了我的神經,讓我無法再一如既往地冷靜。即便我再裝作對村子的事情一無所知,還能有什麼用呢?他倆還可能平安回來嗎?我一個人還能對抗整個村子嗎?
東方漸漸露出了一抹魚肚白,月亮和星宿相繼黯淡下去了。我咳嗽不止,一夜的寒風與溼露,摧垮了我的身體。我的咳嗽越來越厲害,我想,就這樣咳死算了,省得還要一個人去面對這個村子的獻祭。如今我拖著一條傷腿,沒法進山去尋找上進和秦楊幫助,更無法去救援積極和張梅,我身邊能幫助我的人已經沒有了,而接下來,這一連串的失蹤與死亡,就該輪到我的頭上了。
天空透亮的時候,有人扛著扁擔往後山來了,大概是起早劈柴的。他發現我躺在地上,渾身狼狽,吃了一驚,詢問我出了什麼事。我沒好氣地斜過頭,看著地上的一株草,草尖墜著一滴晶瑩剔透的露珠,心想都已到這步田地了,你還用得著裝嗎?
他叫我等著別亂動,惶急地跑到隊長家叫人。很快王婆婆等人隨他一路來到了山上。王婆婆年老走得慢,好不容易來到我躺著的地方,氣也來不及喘,關切地問我怎麼會在這裡。見我不回答,她只好叫村裡的兩個男人抬起我,小心地下山,一路上叮囑不要弄傷我的腿。我心裡又怨又恨,卻也無能為力。
回到家裡,她去叫張梅來照看我,卻發現張梅不見了。她奇怪地問我:“昨晚出了什麼事?張梅那女娃子呢?”我既不回答,也不點頭搖頭,只對她的問話不加理睬。她又著急地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在婆婆跟前,你不用隱瞞,說出來,看婆婆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我不屑地說:“出去。”
她愣了愣,似乎對我這樣的口吻始料未及。旁邊隨她一起抬我回來的兩個男人,嚇得臉都綠了。在這個村裡,王婆婆是所有人的主宰,從沒人敢用這樣的口吻對她說話。
“都出去!”我見他們沒反應,又懊惱地重複了一遍。
王婆婆臉色難看地立在那裡,沉默了一陣,嘆了口氣:“如果有什麼事需要婆婆幫忙,儘管來找我。”我側過身子,朝向內裡,不想看到他們。身後響起吱呀的關門聲,屋裡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我心裡涼涼的,冰冷的淚水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浸潤了枕頭。兩個月前,這間屋子裡有六個人擠著,多麼暖和,如今入去屋空,物已悲涼,只剩我一個人來面對這個古老村落的所有詭秘。我到底該怎麼辦?撕破了臉反抗,潛藏著周旋,還是心灰意冷地放棄?
這一天我都在渾渾噩噩和猶疑不定中度過。隊長的大女兒給我送了好幾次飯,都被我冷冷地拒在門外。我不想再接受這村子裡任何人假惺惺的施捨。
我翻來覆去地躺在床上,始終想不明白,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為什麼王婆婆她們還要演戲?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又何必繼續隱瞞呢?我想起長生山燃起大火的那個夜晚,我曾和張梅聊到,說我不明白村裡人為什麼要演這場戲。如果他們要抓我們去獻祭,直接用強就行了,村裡上百號人,我們區區七個知青,根本沒力量反抗。可他們卻把事情演得這麼複雜,處心積慮地導演了一場又一場的戲,甚至如今只剩下我一個人了,他們還不願意撕破假面具。會不會,這裡面還有其他的隱情呢?
我在一個又一個的疑惑中穿梭往來,時間不經意就走到了夜晚,又一天過去了。
此時我已身心疲憊,但我仍舊沒有絲毫睡意,即便昨晚我沒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