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圓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六十二
六十二
張達一根一根地抽菸,他的手一直在抖。沒有人比他再清楚坐牢是什麼滋味,從那個社會大課堂出來的人就再也沒有人想回去。
他在回憶昨天發生的一切。
下午下班後張達拉了兩麻袋的水果,直接奔媽媽家。別看他這個人平時十惡不赦,但卻也有一個優點―――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孝子。他父親去世的早,他對母親照顧得無微不至。除了找了個保姆照顧媽媽的飲食起居以外,還堅持每週回去看她。把水果留給媽媽他飯也沒吃就去朋友家取車,再開著“切諾基”直奔公墓。
路上他碰到了一件怪事。他總覺得車子上多一個人。說起來太可怕,但這種感覺卻十分真實。
他開車的時候,用餘光發現,自己右側的坐位上坐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雙手捧了一個盒子。那個盒子他再熟悉不過,是殯葬所對外銷售的那款三百多元的藍色骨灰盒。
因為是餘光看到的,所以她看不見那個女人的的臉。張達突然間渾身發冷,慢慢轉過頭向右看去,明明那個座位上什麼也沒有。
等他把目光投向前方專心開車時,餘光裡那雙手、那個骨灰盒又出現在副駕駛的座位上。這下張達慌了。他咬了咬牙又突然轉過頭去——副駕駛座位上當然還是空空如也。
張達握緊方向盤咬碎鋼牙。余光中,那個女人仍然在那個位置上。張達小心地從自己的兜裡掏出一把匕首交到右手(只有他這樣的流氓才會隨身攜帶著管制刀具)。一切都準備好了,張達突然轉身,同時右手的匕首反手刺出,一招“反彈琵琶”出手甚快,一切就發生在這電光石火之間。
之後的一秒鐘裡,張達看清了副駕的位置還是根本就沒有人。而那把匕首正插在切諾基副駕的真皮座椅上,拔也拔不出來。張達轉正身子想扶一下方向盤,但已經晚了,前方這段土馬路的中間不知道為什麼堆了一大堆的沙土。“吱”地一聲,雖然他踩了急剎車,但車子還是重重地開進了那堆沙土。“砰”煙塵四起。張達的頭撞到了風擋玻璃上,雖然沒破但也撞起了個大包。可恨這切諾基是化油器的老款,連個安全氣囊也沒有。
快有一兩分鐘他才回過神來,開了車門下去一看,差點氣背過氣去。原來車子已經到了礦業學院前面的路口。再開不用十分鐘的山路就到公墓了。不知道是哪家農民蓋房,卸土沒有地方竟然卸在了路中間。張達下來檢查車子的情況。車身倒是沒什麼問題,前保險槓有些劃傷,右側還癟進去一塊。媽的,這是誰吃了豹子膽,敢在這兒堆土撞壞老子的車。張達氣急敗壞,從車座椅上拔出匕首揣在腰裡。直奔農民房走去。
這塊路正位於紅星鄉和雞冠區的交界,屬於三不管地帶,除了中間有條可供汽車雙向行駛的土路以外,邊上很少有什麼人家。馬路南側是一個基督教堂,還有一片工地正在施工,聽說是要蓋個別墅群。但馬路這邊卻只有一處人家正在蓋房。磚已經砌得有一人高。旁邊是個小工棚,裡面還有燈光,看樣子沙土堆一定是他們家卸的。
“有人嗎?”張達捂著頭走到了工棚門口。殘陽如血,轉眼就消失在地平線以下。
六十三
六十三
工棚裡有張破桌子,上面放著一盞檯燈。說是檯燈其實只是個燈座上面安了一個燈泡罷了。燈光昏暗,桌旁邊坐了一個老人,滿臉的褶皺,正在桌邊抽菸,看樣子是看守工棚的。
“老東西。”張達出口就傷人。“誰讓你們把沙子倒在路中間的,馬路是你們家開的呀?”
老頭兒很害怕,沒敢說什麼話,就那樣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惡人。
張達摸著頭上的鼓起的大包,火就不打一處來。一腳就踢翻了桌子,燈座也掉在地上。隨著燈泡爆裂產生一弧彎轉的火花,接著屋裡一片黑暗。張達見屋裡沒了光亮便有些害怕,別再中了老頭的埋伏,只好一邊罵著給自己壯膽一邊退出了小屋。
老頭沒有跟出來,可能是嚇壞了吧。張達不管這些,看了一下表,已經五點四十了。和徐會計約會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分鐘。萬一她到了林子裡又沒找到人豈不是得嚇個半死。張達想給徐會計打電話,可又沒有手機。可惜以張達經濟實力,也僅僅是配了個摩托羅拉的漢顯呼機而已。像徐會計用的那種大磚頭手機,可不是人人都用得起的。附近也沒有什麼人家,想找公用電話更是難上加難。這怎麼辦,急得張達出了一腦袋白毛汗。
工地門口立著一個篩子,旁邊放著一把鐵鍬。張達想都沒想就拿揪挖起土來。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