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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自己明白,羅靖建了軍功,將來必然是要做官的,不管她侍侯羅靖多少年,將來至多也只是個做妾的命。但是上面壓著她的如果是正房夫人,她認命,可現在,卻是不知從哪裡殺出個男人來,竟然就勾引了羅靖,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本朝好男風的官員不是沒有,但大家都視為歪門邪道,縱然有人在家裡養個把男寵,也是偷偷摸摸的,男寵的地位根本等同於一個丫頭,連上桌面的資格也沒有。就是她的哥哥在羅靖身邊,對外也只說是侍衛,名聲才好聽。可是羅靖現在這樣子——公然把沈墨白留在身邊,行程中還特別照顧,這簡直是壞了規矩。這口氣越憋越久,她也就越發的恨沈墨白。再看沈墨白從馬車上下,那有些彆扭的走路姿勢,這一口氣,就生生噎在胸口,幾乎將她憋炸。
碧泉是遵羅靖的吩咐,送他們先來驛站安頓。看碧煙在沈墨白背後咬牙切齒的模樣,他暗暗嘆了口氣,緩緩道:“安心在這裡先住下,不要胡思亂想。爺是念舊情的人,你盡心服侍是正經。”
碧煙咬著牙道:“這半路殺出來的魔障,爺怎麼就看上了!”
碧泉噓了一聲,道:“別提魔障這兩個字,爺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何況,我聽大帥身邊左將軍的口風,等回了京,皇上封賞完了,就要張羅著為爺提親。爺並沒有反對的意思,可見也只是一時新鮮罷了。”
碧煙對羅靖成親的事倒是十分上心,連忙道:“大帥要提哪家的姑娘?脾性如何?”若是羅靖娶了個不容人的,她的日子可就不好過。
碧泉搖頭道:“這還不知,想來大帥此時也沒有準主意。若有訊息,我自然先告訴你。這些日子你不要鬧什麼彆扭,若有機會,我就勸爺過來。”
碧泉的話說得並不十分準,因為丁蘭察這會已經有了提親的準主意。前來驛站拜訪的官員裡,有一位新任的府道丁蘭清,算是他的遠房本家,只是丁蘭察長年在外征戰,此人又是外官,因此許久不曾往來。近來丁蘭清因官聲不錯,升任荊州府道,上任前先進京來述職,誰想就恰好遇到丁蘭察大軍凱旋,自然要來敘舊。談話中間說起,丁蘭清有個女兒丁惠,今年一十九歲,容貌是十分出眾,女工針指盡來得,也識文斷字,丁蘭清有心擇個好人家,只因他做官的地方多是豪門大族,看不上他的區區縣令,因此直延到如今尚未許人。論起這女兒,極小時候丁蘭察也是見過的,記得生得眉清目秀,也十分伶俐,且又是自己本家知根知底,現下又升了府道,丁蘭察心思一動,就稍稍露了點提親的口風,且不對羅靖說破,只借故叫了他進來。丁蘭清親見羅靖一表人材,又聽說是青年將軍,此次立了大大的軍功,那自然封賞是指日可待,何況還有丁蘭察的人情在,當下就滿口答應了。只因姑娘隨著母親還在原任之地,也得丁蘭清回去說一聲兒,因此一應下聘之事,且都待春天再說。
羅靖是全然不知此事,正和左穆商量著在京城尋人的事。要尋的人自然就是左穆在錢塘時打聽的那青梅竹馬的鄰女。雖是知道了人到了京城,但因左穆跟著丁蘭察在青州,始終不得機會,現下回了京城,這心事便急得耐不住了。丁蘭察這幾日應付往來官員尚且不暇,左穆也不敢在這時去打擾他,只得來跟羅靖商量。羅靖罕見他遇事猴急成這樣,忍不住好笑,悄悄的派碧泉去找了韓闌,託他在京城內打探,左穆這才稍稍安心。羅靖看他這副樣子,忍不住便打趣他道:“看左將軍急成這副模樣,想是人一尋到,我們便有喜酒喝了?”
左穆微窘,不假思索便道:“羅兄不要打趣小弟,倒是我們先要打點給將軍的賀禮才是。”
羅靖一怔:“什麼賀禮?”
左穆看著他笑道:“怎麼羅兄還不知道?大帥已經給羅兄提親了。昨日特地叫羅兄去商量駐防之事,就是去見未來泰山的。”
羅靖略一回想。駐防這等小事,本來他們自去安排便好,這都駐紮一日了,丁蘭察卻特特將他叫去再吩咐,當時他便覺古怪,卻想不到是這事。
左穆笑道:“大帥想是要給羅兄一個驚喜,如今倒被我說破了,恐怕要招大帥責罵了。聽說就是大帥的遠房侄女,才貌俱全,我倒該先恭喜羅兄才是。”
羅靖稍稍有片刻茫然。自然,娶妻生子總是必然之事,但這些年沙場征戰,倒真是未曾想過,如今來得恁快,倒教他有些無措。左穆看他這樣子,取笑道:“羅兄可是高興得呆了?”
羅靖心裡不無感慨。想起當年沈墨白扶乩時母親留下的話,心中五味雜陳。良久,手伸進懷裡,握住了用布包好的那支鐲子,長長吁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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