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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27年,燕國易水旁。
一群白衣、白冠之人正拱手相送一人,其人多垂淚涕泣,小聲嗚咽。
他們燕國唯一的超階法師,就要為保燕滅秦而去刺殺當今的秦王政。
他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在此相送。
一些人目眥欲裂,頭髮向上豎起頂起了帽子,望著秦王所在的方向。
他們燕國從未有過如此屈辱。
瑟瑟秋風吹落一旁的秋葉,捲起滾滾塵土,使離別更多添了幾分淒涼。
汩汩流淌著的易水向東流去,易水濺起的水聲似乎是在為某人奏響哀歌。
不知何處響起了築的樂聲,悠揚而又悽慘的樂聲使人無不聞之落淚。
荊軻也聽到了這絲絲樂聲,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老朋友,你還是來了啊。
他並沒有多少擔憂,此時的秦王政不過是一高階法師,在這麼近的距離之下,刺殺一定是會成功的,雖說自己也會葬身於那裡,不過身負一國百姓之命,還有太子的知遇之恩,他也算值了。
“風蕭蕭兮~易水寒——”
“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聲音悲壯激昂,在蕭殺的秋風中更顯悽切。
荊軻高歌兩句,準備上馬離開。
忽的,不遠處傳來了另一人的鏗鏘有力的聲音。
“探虎穴兮~入蛟宮——”
“仰天呼氣兮~成白虹——”
一名男子敲著築,宏聲高喊道。
來人是高漸離。
高漸離說完這兩句後,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的奏著築,注視著即將離去的荊軻。
荊軻也看到了他的好友高漸離,臉上泛起淡淡的微笑,對高漸離點了點頭,隨後縱身上馬,揮鞭遠去。
馬蹄捲起塵煙,一人一馬背對著滾滾夕陽,漸行漸遠。
兩人都沒有說什麼,但他們的默契卻讓他們明白對方的意思。
有些話無需宣之於口,只需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明白。
荊軻沒有再等下去了,已經沒有等的必要了,因為他等的人還沒有來。
或許是因為路遠而未能趕到,或許,是因為知道他是去刺殺秦王政,故意延緩了腳步。
他並沒有把希望寄託於別人身上,畢竟他們的友誼並不比對方的命珍重,對方不是高漸離,不可能陪自己送死。
已經不重要了。
……
從燕國到秦國,需要從趙國的國境穿過。
燕國有大半國境靠海,除了與趙國相接壤的部分國境,只有小部分直接與那片蠻夷妖魔之地接壤。
他們燕國所受蠻夷或妖魔的侵害還很少,威脅只來自海上。
境內的百姓很少被妖魔威脅到生命。
而趙國不同,他們與那片蠻夷妖魔之地接壤的國土面積更多,妖魔蠻夷時不時會南下侵襲、劫掠。
而且趙國還與秦國接壤,需要派出大量計程車兵防備邊疆,因此,每次趙國對妖魔蠻夷侵襲的抵抗,都極為吃力。
荊軻的第一站是代城。
沿途的曠野幾乎不見人煙,只有一些不知名的雜草,荒草蔓生。
官道上有一些明顯的大腳印,似乎是某種妖魔的,看上去似乎是在不久前經過此地。
走了不遠,便看到一座城池,城牆滿是斑駁的爪痕之類的,看上去殘破不堪。
城牆上多了幾道新添的爪痕,似乎是不久前經歷了一場戰鬥。
荊軻順著官道走進城,路過城門,兩個守門計程車兵身上的鎧甲上滿是凹痕。
荊軻下馬,牽著馬走進城,他看到了令自己沉默的一幕。
路邊的百姓面露悲色,雙眼空洞無神,似乎已經麻木。
對他們來說,妖魔、蠻夷襲城,這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過不多久,就會有自己認識的人死去,反覆如此,也怪不得他們麻木了。
他想要幫助這些人,卻發現自己根本幫不上什麼忙,這是他成為超階法師以來第一次感到這麼無力。
荊軻牽著馬在城裡一家客棧歇息,第二天早晨城門一開便離開了。
他沒有辦法幫這些人,正如他沒有辦法幫燕國戰勝秦國一般,只能早早離去,強迫自己不要在意這些人。
荊軻在曠野上,單人匹馬前行向下一個城池。
風吹過官道旁半人高的雜草,吹伏一大片,一切都顯得十分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