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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仲某有幾位學生,對柳兄的書法敬仰已久,一直盼望能見柳兄一面,以當面請教書法奧義,正好也讓在下盡一盡地主之誼。”
柳白忙道:“在下豈敢班門弄斧,去書院講學?”
“術業有專攻,柳兄在書法上的造詣,出神入化,在下素來欽佩,每每與人說起,所聽所聞,也多是讚語,這‘如椽大筆’的稱號可不是白叫的。”勇山書院的仲先生會心一捧,隨即又道:“只是柳兄不要嫌棄我勇山書院學生資質愚鈍才好。”
柳白道:“仲兄說笑了,能進儒門書院的哪個不是天之驕子?”
如此應了一句,柳白停頓下來,不知在思考什麼。
仲季道卻滿臉喜悅,端起酒杯道:“那我就放心了,來,我敬柳兄一杯。”
柳白若有所思地跟仲季道碰杯,飲了酒之後,忽而搖頭自嘲一笑,道:“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古人誠不我欺,季道兄,你是來阻我去北冥宗的吧?”
仲季道輕嘆一聲,“仲某心中實盼今日是來邀請柳兄去書院講學做客,把酒言歡。”
柳白點頭,問:“仲先生是受人所託?”
“是。不過除此之外,也有援手比鄰之意。”
“遠親不如近鄰,在下明白。”柳白頷首,“不過仲先生應當也聽說了夜使徒現身北冥之事?”
“嗯。”仲季道坦白,“仲某還聽說那夜使徒已被北冥小長老郭大路原地處置,並順道救下了那幾位年輕才俊,因此在下以為,如今六宗圍山,為的已不是此事。”
“所謂除惡務盡,不留後患,在下不親自前去看一眼,終究不放心,還望仲先生行個方便。”
柳白自接到傅師弟的傳信,立即從四絕宗動身趕往北冥,只不過柳先生雅緻,路途中遇到好山好水,難免要遊覽一番,以至於他動身雖早,到北冥宗的時間反而比上官嵩、姜離為晚。
聽了柳白的話,仲季道毫無猶豫地搖了搖頭。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柳兄隨我去書院講學,豈不更好?”
柳白望著仲季道,片刻後,無奈嘆道:“那在下可能要讓仲先生失望了。”
仲季道頗為惋惜地嘆了一聲。
兩人不再說話。
龍門樓二樓的氣氛,陡然變得壓抑起來。
最怕道友突然的安靜。
……
柳白麵色凝重,雙手放在桌上,緩緩向左右兩邊移開,手掌過處,一隻暗紅色的木盒顯露真容。
柳白小心翼翼地開啟木盒,從裡面取出一支毛筆,那毛筆翠綠筆桿,純白筆頭,正是他那支名動玄界的“九尾狐”。
仲季道看著那支毛筆,不吝讚歎之色,微微點頭間,他從袖中抽出一卷書,一卷書頁全是空白的無字書。
“柳兄既然不願意隨我去書院講學,那就請柳兄賜墨寶一幅,我好帶回去給我那幾位學生瞻仰學習。”仲季道說著將無字書推到柳白的面前。
柳白神情鄭重地接過無字書,謹慎地開啟書頁,然後深吸一口氣,運足精氣神,這才提筆寫字。
提筆時,純白的筆頭不見墨汁,落筆時,卻見那筆頭早已蘸足濃墨。
他準備寫“三人行,必有我師”一句。
第一筆是一橫。
然而當柳白那支用九尾狐妖王的尾毛製成的“如椽大筆”落在紙上的時候,卻無法在紙上留下任何印記。
柳白頓筆,然後將毛筆慢慢提起,換了一個下筆的角度,繼續寫第一劃。
仍舊筆落無痕。
“呼——”柳白長舒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手提毛筆懸在半空,陷入沉思。
坐在對面的仲季道看到這一幕,臉上並沒有任何輕鬆的表情,他盯著那支“九尾狐”,目光深沉。
正當四絕宗的書法大宗師和儒門勇山書院的教書先生這樣一坐一站地沉默對峙時,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搖搖曳曳地走過來,人還未到,香氣已至。
“二位貴客,小店的酒菜可還合口味?”
女子的聲音清脆悅耳,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正是龍門樓的掌櫃金楊花。
柳白和仲季道沒有轉頭,也沒有答話。
金掌櫃卻不以為意,巧笑嫣然地探頭去看那本無字書。
“二位先生是在吟詩作對嗎?”
柳白好似福至心靈,突然落筆,只見他運筆如飛,寫起了蠅頭小楷:
“碩人其頎,衣錦褧衣。齊侯之子,衛侯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