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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
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裡,有條通往地下的水泥階梯,他很熟悉的走下去,一直來到地底的那道艙門前。
他並未推開緊閉的鐵門,而是把耳朵貼在冰冷鏽蝕的門上,彷彿能聽到裡面的聲音——時間,漫長時間的回聲。
靜靜的聽了幾秒,終於聽到一個聲音,卻是他自己的聲音,清脆而稚嫩的聲音,十年前的自己。
十年後,這裡是唯一沒有改變的地方。
他在顫抖,耳朵在顫抖,身體在顫動,記憶也在顫抖。
2000年,夏天,他還是個十八歲的少年,守在小超市,痴痴等待他的小麥出現。自從在地鐵站前廣場分別後,已經快一週沒見到她了。凌晨,他在學校牆後拼命彈唱,希望他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可是,在他要翻越圍牆時,卻被聞聲趕來的門衛痛打了一頓。
週五,炎熱的下午,他看著對面學校大門裡,陸續出來許多回家的學生。
他渴望看到小麥,卻意外地看到了錢靈。更意外的是錢靈走過馬路,徑直進入了小超市。
父親在後面的屋子睡午覺,只有他一個人守著收銀臺。錢靈揹著書包準備回家,從冰櫃裡拿了個冰淇淋,來到收銀臺結賬的時候,悄悄塞給他一張紙條。
店裡還有其他高中生,他也不敢跟錢靈說話,只是默默的給她找了錢,等到她離去後,他才緊張地開啟紙條,看到一行小麥的字跡——
對不起,我終於想明白了,我們生活在兩個不同的世界,註定不可能跨越那條深溝。下午,我就要回家準備高考了,四點鐘我會在艙門裡等你,當面和你說清楚!
原本充滿熱情的心,瞬間,涼了。
他一動不動地看著紙條,看著上面的每一個字,每一個小麥親手寫上去的字——
沒錯,這就是她的意思,也是他早就說過的話:“我們生活在兩個不同的世界,註定不可能跨越那條深溝。”
咬著嘴唇幾分鐘後,他淒涼的苦笑了一聲,在心底對自己說:“總會有這一天的。”
忽然,他又想起了什麼,立即衝出小超市的門口,對著剛走過馬路的錢靈大喊起來:“喂!請等一等!”
錢靈微微顫抖一下,回過頭來,很是害怕。
他不顧一切的飛快跑過了馬路,還差點被一輛大卡車撞倒。來到錢靈跟前,他從背後摸出了一張紙和一支筆,將紙墊在學校的外牆上,草草寫下幾個字——
我心裡難受你
寫完,他把這張紙條塞到錢靈手裡說:“請務必把這個交給小麥!求求你了!”
錢靈恐懼的點了點頭,便把紙條塞進口袋裡,飛快地逃進了學校。
此刻,南明高中的門衛正警惕地看著他。
他退回到小超市的收銀臺,祈禱田小麥能看到他寫的小紙條。
等到將近四點,他把收銀臺交給父親,跑出了小超市,經過那片夏日的荒野,心地越來越難過,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痛到無法叫喊出來。
希望不是最後一面。
來到廢棄的舊工廠,對此他已經熟門熟路,進入那個破爛廠房,找到神秘的地道走下去。
開啟厚厚的艙門,他向黑暗深處喊了一聲:“小麥!”
只聽到自己的迴音。他小心地走進門裡,摸索黑暗的牆壁,期望能摸到那個溫暖的身體。
突然,聽到身後有了腳步聲,當他緊張的回頭,才發現艙門已被人關上!
轉身衝回門口,沉重的艙門已被關緊,外面響起旋轉把手的聲音——那種船艙裡才有的旋轉把手,一旦旋緊就連海水的壓力也難以衝開!
“開門!小麥,別開這種玩笑!”
他大聲叫喊起來,用手拍打著艙門,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然而,那道艙門紋絲不動了,顯然已被徹底旋緊,從內部是絕對無法開啟的!
“小麥!小麥!你幹什麼啊?快點開門!”
無論怎麼聲嘶力竭的叫喊,門外在沒有任何動靜,恐怕小麥早就跑遠了吧。
他發出憤怒與絕望的吼聲,但在這空曠荒涼的破工廠,除了那些孤魂野鬼,又有誰能聽到呢?
大叫大嚷了不知多久,看不到日出日落,身邊永遠是無邊無盡的黑夜,他終於筋疲力盡的倒在地上,到在這片曾經生起過篝火,擁抱過那個溫暖身體的地方。
在地上苦思冥想了半天,嘴唇開始劇烈顫抖,他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出去,也不知有誰回來發現自己。真後悔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