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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平安笑道:“葉姐姐,我對古琴沒興趣,倒是很喜歡你彈的那個吉他,不如你教我吧?”
“你想學那個?”我笑起來,“為什麼想學?”
平安的臉微微一紅,笑道:“以前聽姐姐唱過一首歌,我從來沒聽過這麼好聽的歌,那時候就想要是我也能像姐姐一樣會彈琴唱歌多好,可惜姐姐後來去了滄都,讓我拜不成師。姐姐,你教我好不好嘛……”
她拉著我撒嬌,我失笑道:“好好,不過我三日後要進宮學內廷禮儀半月,就算要教你,也要過了這半月才可以。”
“學內廷禮儀?”平安怔了怔,“皇上要你學的麼?”
我定定地看著她:“你怎麼知道是皇上?”平安的腦筋沒可能轉得這麼快。
平安的臉紅了紅:“我……我猜的。”
“你知道他是皇上了?”我淡淡一笑,一年,可以發生很多事,平安知道了宇公子的身份也不稀奇。
平安傻傻地看著我,點了點頭:“嗯。”
我笑了笑,沒說話,氣氛有點沉悶。平安囁嚅道:“姐姐,其實皇上心裡……”
“平安,我累了,你今兒先回去好不好?”我打斷她,淺笑道,“我找人幫你做一把琴,等學完禮儀,再教你彈吉他。”
送走平安,心情有些浮躁。在屋子裡轉了幾圈,我從箱子裡翻出一個錦盒,想了想,對寧兒道:“讓雲義給我準備馬車,我要出門。”
回京幾天了,我都沒去主動見以前的朋友,特別是鳳歌,不是不想見,而是有些怕見。不知道月娘是否還是與他住在一起,想起在鐵山郡見過那個無極門殺手陰鬼,我敢肯定她就是月娘。月娘還與無極門糾纏不清,不知道鳳歌……知不知道。平安的來訪,觸動了我的某些思緒,我突然,很想去看鳳歌。
越近鳳歌的浣月居,我心裡越發緊張,抱著錦盒的手不由得有些發抖。下了馬車,我望著浣月居緊閉的門扉,遲疑了半晌,才上前敲門。半晌,有人開門,正是鳳歌的老奴秋伯,我有些激動:“秋伯,你還認不認得我?”
“啊……姑娘,好久不見,來找公子麼?”一年未見,秋伯更老了,但竟然認出了我。我趕緊點頭,笑道:“鳳歌在麼?”
“在的在的,姑娘跟我來吧……”秋伯轉身進去。我轉過頭,對雲巽和雲坤道:“你們在外面等我。”
“少夫人,這怎麼可以!”雲巽趕緊道,“我們的職責是寸步不離地保護你。”
“就在外面等我!”我沉下臉,“誰也不準跟進來。”
踏進闊別一年的小院,這裡與一年前沒有什麼不同,樹林依舊安靜,踏進內院,又是滿園黃黃白白的菊花,竹舍依舊清雅幽靜,一時之間,我覺得我似乎從來沒有離開過。院中的竹搖椅上,閉目躺著一個人,白衣似雪,滿頭的銀絲也似雪,我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快步跑上前去,撫上他如霜的銀絲,手不可控制地顫抖起來:“怎麼會這樣……”
他似乎感覺到有人,睜開眼睛,看到我,臉上緩緩帶起一抹微笑:“你回來了。”
“鳳歌,你的頭髮,怎麼會變成這樣?”我蹲下身,心痛地抓起他垂在肩上的銀絲,“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淡淡地笑:“哪有什麼為什麼,人的頭髮總會白的。”
“不要敷衍我。”我看著他的眼睛,又急又氣,“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雪兒!”他抓住我的手,微笑著:“這段日子,你過得好不好?”
我看著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會對我說什麼了。望著他的眼睛,把滿腹疑惑壓在肚子裡,點頭:“好,我嫁人了。”
“誰這麼有福氣?”鳳歌溫柔地笑著,“他對你好嗎?雪兒幸福嗎?”
“他叫雲崢。”我的唇角浮出笑容,“他對我很好,我很幸福。”
“那就好。”鳳歌的表情竟似欣慰,他捋了捋我額前的髮絲,微笑道,“我們的小雪兒,一定要幸福才可以。”
我的眼有些澀,再也無語,不知道為什麼,再次見到鳳歌,突然覺得他離我好遠,我們中間彷彿隔了一條隱形的河,這一年的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一些什麼?
坐上回家的馬車,我的心裡像壓了一塊千斤重的巨石,沉甸甸的,讓我覺得透不過氣。馬車沒走多遠,突然停下來,我聽到雲巽厲聲道:“什麼人?竟敢擋永樂侯府的馬車!”
撩開簾子,見月娘面無表情地立在馬車前方,見我探出頭去,淡淡地笑了笑:“可以跟你聊幾句嗎?雲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