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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是答應了,也不知謝琬心裡怎麼想,一時喜一時慌地,臉色便愈加紅起來。
“三姑娘若是真有這樣的人家,那自然是好。如果是沒有,而要特地去打聽,卻是不敢。”
謝琬走回她身邊,說道:“自然是現成的。但是我想,如果你要是嫁過去了,王家這樣的人家還是斷了聯絡的好。不是我瞧不起人,而是這家人是極有體面的人家,王家若知道你嫁得好,自然會想盡辦法打秋風,這樣一來不但讓你自己為難,也讓你婆家為難,好事反成了壞事。你說呢?”
王安梅沉吟著點頭,“你說的對,其實不必妹妹說,我也不想再與王家有牽扯。我只是惦記我母親。”
“你母親又何必你擔心?”謝琬道,“表嬸之所以會被表叔責罵,全是因為護著你。只要你在王家了,表叔放了心,表嬸自然也就安然無虞了。她將來可還要替表叔生下男嗣的呢,萬一打傷了可如何是好?”
王家是庶民,是不可以輕易娶妾的。
王安梅哪裡曾想過這麼深?如今聽她這麼勸說,倒是漸漸心安了。“你說的也是。這麼看來,我倒也沒有什麼好不放心的了。與其日夜提防著被他賣掉,倒不如我自己去尋條出路,就算不是體面人家,只要人忠厚,窮點也沒什麼。”
她坐著幽幽嘆了口氣,忽然又抬頭道:“不知道這家是本縣人,還是外縣的?”
謝琬靜靜一笑,說道:“我先保密。”
王安梅走後,謝琬又在閣樓上坐了半晌才下樓。
“你去告訴李二順,讓他這明日到鋪子裡來見我。”
謝琬交代完這些事,便出了門來。
王安梅這裡有了底,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謝琬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正要上車,門口擺攤賣桔子的一個老漢見到她,忽然間起身,雙手各抓了好幾個桔子走過來,不由分說塞到她面前。
被打斷了想心思的她慣性地側身退開,抬頭看這老漢,躬著腰,一臉的褶子,因為臉上不安的笑容而顯得皺紋更加深刻。渾濁的目光裡既有著對謝琬這番舉動而愧疚的意思,又有著急於向她表示友好的意思。
謝琬一臉錯愕。
羅升忙道:“錢哥兒,你今兒又來了。”
謝琬覺著這老漢有些面熟,羅矩已經咦道:“這不是那天被寧大傻欺負過的那名老伯麼?”
他們如今私底下都管寧大乙叫做寧大傻。
謝琬定睛看去,果然正是那天賣芋頭的老漢,連忙卸下防備,微笑道:“願來是您。”
錢老漢衝羅升父子憨憨地笑了兩聲,然後又把手上的桔子遞過來,想來是覺得自己方才唐突了,因而聲音也有些磕巴:“家裡種的,等了您幾天,都沒見著。很甜,您嚐嚐。”
謝琬連忙接了桔子,抱在胸前。又不知道該不該付錢,付錢的話怕傷了人家的心情,不付錢又實在沒這個白吃人家東西的習慣。於是眼巴巴望著羅升。
錢老伯則殷殷地望著她。
羅升好難得看見她這番六神無主的模樣,當下笑道:“姑娘就別推辭了。錢老伯每回進城來都要跟我問候您,還帶了他們那裡好些鄉鄰來光顧咱們鋪子生意。今兒也是趕巧,遇見您出門來,您要是連這幾個桔子都不收,只怕他今兒晚上都要睡不好覺了。”
“哪裡話,哪裡話。”錢老漢聽到羅升記他的好處,手腳越發無措。
錢老漢並未見過謝琬,想來之所以認得是她,是跟羅升打聽過多回的緣故。
窮苦百姓們心地十分樸實,丁點兒的好都記在心裡。謝琬從來沒圖過錢老伯的回報,也不圖他惦記,更知道他們就是來光顧生意也十分有限,無非買幾尺細布頭,順便購點針頭線腦而已,但是難得人家有這份心意。
像王氏母子,一個狼子野心,拿二房家財貼補前夫的兒子,一個道貌岸然,藉著二房的人脈奪得官位,莫說知恩圖報,不把他們二房活吞了就不錯了。
錢老伯跟他們相比——不,心地純善的錢老伯怎麼能跟那幫禽獸相比?
想到這裡,她也就爽快地把桔子放進玉雪手裡,笑著道:“那等我吃完了,再來問老伯討。”
因為急著回府按排接下來的事,也就不能多呆了。只是在坐上車後看見他佝僂著的身子,想了想便又交代羅升:“咱們庫房裡不是還有幾張閒置的木桌麼?往後錢老伯在門口擺攤的時候,你們就把它搬出來讓老伯放貨。這樣就不必蹲在地上那麼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