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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利,羅升再捎來一隻小花貓時,謝琬決定見她一見。她讓羅升約了她初九日到李子衚衕來。
王安梅如約而至。在閣樓上見得謝琬穩步上梯,一張臉紅潤潤地,雙手交疊在腹下,透著幾分歡喜,又透著幾分緊張。
謝琬接過玉雪手上疊好的兩件衣裳,交代他們所有人下去。然後微笑對王安梅道:“我讓人給姐姐縫製了兩件新衣,姐姐快來試試合不合身。”
她把衣裳推過來,展開來一看,是套針腳細密的襦衣繡裙,衣裳質地是煙霞色的軟杭綢,裙子是淡黃的月華裙,都帶著珍珠綾夾裡,正適合這個時候穿。
王安梅紅著臉道:“我怎麼受得起妹妹的這份禮?太貴重了。我來只是想見見你而已。”
謝琬執意勸說,她也就從了。
她背過身去脫著外衣,後頸上兩道猩紅的傷疤露出來。
謝琬啊地一聲衝上去,撫著這疤痕張大眼睛,問她道:“姐姐你這是怎麼了?”
王安梅兩臉漲紅,慌不擇路地轉過身避到書案後。
謝琬定定地盯著她,漸漸地,淚水就從她的雙眼裡流出來了。
“姐姐……”
王安梅也哭了。
她從來不在她面前說這些事,因為不想讓她知道她跟她之間的差距有多大。眼前謝琬的目光像刀子般刺在她心裡,她的淚水則像兩隻手。把她心中最後的一層防護給硬生生推倒。
她披上了自己的衣服,奪路往樓梯上衝去。謝琬把她死死拉住。終於兩個人倒在地上,哭成一堆。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哭累了。
謝琬擦乾眼淚。說道:“我多少聽說了姐姐的事,所以才說跟姐姐惺惺相惜的話。姐姐的遭遇本來就很可憐了,今日姐姐若是不把這些事全都告訴我,我是絕對不會放你走的。”
王安梅聞言,趴在茶几上又哭了一陣,才漸漸止住。
“你既明知我是個不祥之人,又何必來接近我?”
謝琬拉著她的手,柔聲道:“姐姐怎麼這麼說?祥不祥的,也不是你自己願意的。你告訴我,表叔他們是怎麼待你的?這傷是他打的嗎?”
王安梅咬唇落淚。望著穿欞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這都不算什麼了。從我八歲時那回跌傷大腿看過一回大夫之後,他對我不是打就是罵,開始我不知道,只覺得是不是自己做錯事了。可是後來我發現。不管我多麼小心多麼聽話,他也還是對我打罵不休。
“我也疑心他是怪我不是個男孩兒,可我發現他對思姐兒卻不是這樣。他雖然也不見得多麼喜歡思姐兒,可是從來也沒有打過她。我就去問我娘,我娘說,說我……那時我才知道,我在他們眼裡是個不祥之人。他恨我的竟是為這個。
“其實不止是他,包括祖父祖母,二叔二嬸,還有家裡所有人私下裡都沒有對我有過丁點的好臉色。我娘是唯一在乎我的人。我從八歲起就有了尋死的心思,我娘察覺後說如果我死那她也跟著我去死,我就不敢了。
“這些年他時刻想我從王家消失。我好幾次從他眼裡看到過狼一樣的目光,我知道他特別特別想我死掉,可是因為我若不死,他除了狠命地打我,也拿我無可奈何。而因為這事無法對外聲張。所以對外我也還是王家體面的大姑娘。
“背上這些傷,有多年前的,也有前些日子的,他不敢在我手臉上落下傷痕,怕人問起丟了臉面,所以全打在我腰背胸腹之上,我都已經分辯不出哪些是新傷哪些是舊傷了。”
說著她緩緩地捋起了衣袖,只見兩條纖長的胳膊上,鼓起著許許多多紅色的傷疤,謝琬縱是有心理準備,親眼目睹時也不免觸目驚心。
王安梅跟謝琅同年,都是十四歲,可是王安梅看起來不到謝琅的肩膀高。縱然男女身高有差異,若是發育正常,也不至於落下這麼大懸殊。
一個人自小承受著這麼多的苦難,難怪會對別人的一點點好處就激動不已。
自己前世落到那樣的下場,可好歹還重活了一世。像王安梅這樣,就是重生再多次也是無用的吧?
“我是不是很不堪?”
王安梅抬起淚眼,傷神地看著她。
她搖搖頭,默默拉起她的手,說道:“若有人說你不堪,那一定是這個人本身就骯髒得可怕。”
王安梅一笑,兩顆眼淚又滾下來。
“姐姐,”謝琬嘆息道:“你想不想離開王家,過你自己的日子?一輩子安安穩穩,不愁吃喝,不受責難,公婆慈善,小姑和小叔對你敬愛有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