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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魏彬能坐到如今的位置,自然什麼風浪都見過,陳士楓也不是那不經嚇的人。
略略沉默了片刻,魏彬給了個眼色給陳士楓,陳士楓便道:“謝大人既然有此美意,足見期望兩家交好的誠心。我家大人久聞謝大人之賢名,也早存了愛才之心。既如此,賠償之事大家都可以擴音了。
“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令嬡終究是個弱質閨秀,發生這種事,大人也不必過於苛責。我們公子身為男子,便是有再多無辜,也理應多擔兩分責任。我們大人的意思,不如就由我們公子在清河縣城找間酒樓,置桌酒席當面向謝大人及夫人致歉,以消除誤會。想來大人不會有什麼異議。”
陳士楓的意思很明白。既然不要賠償,那就賠禮。一個巴掌拍不響,眼下會產生這種後果,不是魏暹一個人就能辦到的。我們看在與你謝榮同朝為官的面上,委屈點全了你們姑娘的臉面,但是如果你還要不依不饒,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謝啟功也聽出這話中之意,不由往謝榮望來。
謝榮表情上沒有絲毫變化,甚至也不曾多想,就謙遜地面向魏彬,望著地下說道:“大人仁致義盡,下官再沒有不同意之禮,按說不該如此,只是閨譽之事於女兒家來說重於性命,也只好委屈公子。不過,大人可曾想過,若是以此賠禮致歉,公子要以什麼名義?”
魏彬巋然捋須,“自然是以冒犯令嬡之名義。怎麼,莫非你還有別的什麼名目?”
“下官不敢。”謝榮揖身下去,說道:“下官只是想,若是以冒犯小女的名義致歉,那就等於還是承認小女與公子之間暖昧不明。小女的閨譽恢復不過來,公子的名譽也同樣受損。如此一來,擺酒致歉就變得沒有任何意義了。”
魏彬垂眸凝目。半晌道:“你有什麼建議?”
謝榮直起腰來,揚唇道:“如若大人不棄,謝府願與大人結下秦晉之好。這賠禮宴,便就成了訂親宴。如此不但全了兩家兒女的名譽。豈非也是美談一樁?”
此言一出,每個人的目光都呆怔了。
在場沒人不知道謝榮的心思,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直接說出口又是一回事。憑謝榮如今的身份,要想與魏府結親,純粹就是高攀,這種事別說跟媒人都不好怎麼開口,就是自己私下裡談論也覺得底氣不足。謝榮這麼樣理直氣壯地說出來,怎能不讓人瞠目結舌?
魏彬望著謝榮,目光漸漸陰冷起來。
強龍難壓地頭蛇。他在京師是獨掌一面的大官,到了這清河,他就得任憑謝榮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了!
他謝榮當他的兒子是什麼?先是設計坑害他,後又是這般算計著要把女兒嫁進魏家,他不知難而退不說。反倒還臉皮厚到反過來向他提親了!這跟那些以敲詐勤索為生的強盜有什麼區別?!難道他就得任憑他宰割?
他若連自家兒子都保不住,還當什麼參知政事!
“微平這話,可是深思熟慮過了?”他低頭啜了口茶,吞嚥之間,臉上的怒意已瞬間斂去。換而之,是一貫的平靜和端凝。
謝榮也依然如沐春風:“下官以為,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魏彬打鼻孔嗯了聲。緩緩道:“假如我不同意呢?”
謝榮神情愈發謙遜了,“大人若不同意,下官自然也不能強求。不過,大人可曾想過魏公子的前途?”
一直沒曾出聲魏暹聞言抬起頭來,魏彬身子微頓,目光再度變得冷凝。
魏彬有四個兒子。魏暹是他四十二歲上生的么子,極為疼愛,因而這些年來一直親自教養,就是為著使他能夠快些取得功名入仕。可是如今雖然學業上略有小成,卻因為被保護得太好。而完全不具備該有的心機,——要不然,這回他又怎麼會栽在一個小丫頭手上?
他已經五十有六,在仕途頂多也不過一兩次的升遷機會,等到魏暹年長入仕之時,他也已經致仕,到那時,能幫他的就十分有限。而魏暹對於父族母族的依賴也是顯而易見的,幼時還不算什麼,若是成年還如此,那就真可謂不堪用了。
所以魏暹的前途,一直是他的一塊心病。
如今謝榮陡然提起這個,忽然就戳得他心窩顫了一顫。
眼前的謝榮儀容超群,膽識過人,在高於他品級許多的自己的面前,顯得這般不卑不亢。
他知道他是極少數在庶吉士散館之前就被選拔進翰林院的人,也知道他在京師文官圈子裡小有名氣,他是個才子,勿庸置疑,而他又能有這樣的謙遜的態度和堅韌的心性,以他的眼光來看,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