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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屈著腰坐著,看著一室的冷凝,心裡有著說不出的空落。
她在謝府風光了近三十年,眼見得到了知天命的時候,謝榮也當上了京官,憑他的才能,再過得十來年,她十有*會成尊貴的誥命夫人,享受著朝廷賜予的榮譽,上著品級大妝,在府裡接受著各方敬重。
她一個寡婦出身的再嫁婦人,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是多麼不容易。認識她的那麼些人裡,誰不羨慕她的運氣,誰不敬畏她的手段,她的經歷,一度也曾經讓鄉下那些村婦們當作勵志的典範,提起她,必定要充滿敬意地說,看,這就是攜子再嫁的謝太太,如今是謝翰林的母親。
這些都是讓她感到欣慰的,可是,這份欣慰自從謝琬進了府起,漸漸地開始變成挫敗。
在謝琬面前遭受到的挫敗,是她近三十年裡最不可思議,也是最為感到無力的。
她似乎永遠都有辦法化解她施予的危機,也永遠有辦法拿捏得她動彈不得。謝啟功看重家聲和家財這兩項弱點,被她利用得淋漓盡致,她次次都能借謝啟功的力讓她灰頭土臉,而她自己又次次都能夠全身而退。
仔細想想,謝啟功雖然歷來不喜歡二房,當初肯留下二房在府裡,也不過是怕事情傳出去壞了謝家名聲,影響了謝榮仕途。按理說這樣的情況下要想他們受到謝啟功的責罰很該是家常便飯才是,可是到如今為止這幾年,謝琬從未受到過謝啟功什麼苛責。
這絕不會是靠運氣就能成的!這個謝琬,不是她所見過的任何一個稚齡孩子。人都說謝葳城府心計超人一等,可要她說,謝葳心機再深卻也還不及謝琬的三分之一。
這樣的孩子,著實讓人膽寒。
至今為止她所知道的能讓她有著同樣感覺的人,是謝榮,是她高中了進士並在庶吉士未散館時就提前入了翰林院任職的學富五車的三兒子!
這兩個看上去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成了她心底裡同樣忌憚的兩個人。
“你們下去!”
一室靜謐之中,門口忽然黯下,出去的謝啟功忽然又走了回來。
謝宏阮氏二人忙不迭地退了下去,並且悄聲地掩上了大門。
王氏站起來,心裡的忐忑掩飾不住地浮現在臉上。
謝啟功負手站在她面前,緊盯著她看了片刻,忽然抬起手,往她臉上扇了兩巴掌。
他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在盛怒之下,甩出的力道卻絲毫不輕。王氏受不住,身子一歪跌倒在身後椅子上。她捂著臉睜大眼看著他,眼淚盈出來,卻是不敢說話。
夫為妻綱,被丈夫打,能說什麼?何況,她只是個填房。
“拿公中的錢去私下貼補他們,他一家人嚼用的錢是我給的,樺哥兒娶親的錢也是我給的,什麼都是我給的!我待他跟對榮兒有什麼分別?!你這樣私下貼補他,可見雖與我近三十年夫妻,還是未曾與我同心!”
“老爺!”王氏眼淚一滾,屈腿跪到了地上。
謝啟功背過身去,“既如此,我給樺哥兒娶親的那三千兩銀子,你三日之內把銀子全部湊齊上交過來!往後桐哥兒棋姐兒的嫁娶,我一概不負責!另外府裡的中饋,帳目依然你掌著,但庫房鑰匙,你把它交給龐福!”
“老爺!”王氏失聲驚呼著,臉上兩道明顯的掌印因為這驚色而顯得愈加猙獰:“鑰匙我可以交出來!桐哥兒棋姐兒他們我也可以不管!可是樺哥兒媳婦還沒過門,宏兒還等著錢擺宴席呢!別說湊不出三千兩,就是把錢都上交上來,他們拿什麼去辦酒宴?到時丟的不也是老爺的臉嗎?”
謝啟功咬牙轉過身,手掌拍上桌面:“他不是挺有辦法撈錢的嗎?讓他自己弄錢去!”
“老爺!”
王氏望著他,身上忽然湧出股寒意
嫁進謝府的這麼些年,真正說到權力,謝啟功才是那個操控著一切權力的人,她所謂的風光,也只是侷限於這座宅子之內,站在這個男人身後而已。她的成功,其實只是因為年輕的時候抓住了他的心,為他生下了謝榮,坐穩了當家主母的位子。
有時候她覺得,謝啟功對謝榮的疼愛那才是發自肺腑的,謝榮是他的驕傲,是可以讓他看到謝府發揚光大躋身士族的希望。至於她這個妻子,事實上只是接替了楊氏來替謝家傳宗接代,說到恩愛,是不可能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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