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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田昨日傍晚出去,在碼頭住了一宿,趕早回了來。
她擦了把臉,申田已經到了門內。
“回姑娘的話,已經打聽到了,原來那絡腮鬍是漕幫下頭一個分舵主,負責漕幫手下五條漕船,姓駱,在幫裡排行第七,所以大夥都叫他做駱七爺。他去的那棟樓就是他的住所,平日辦事歇息都在那裡。並沒什麼異樣。”
謝琬也想不出能有什麼異樣。
所以只是點點頭,就放他回屋歇息吃早飯去了。
這裡謝琬吃完飯,又上后街溜達了一圈回來,卻還是沒見羅矩。
按理說魏家住在京城,比起積水潭來方便了不知幾倍,不說昨天夜裡就能迴轉,也很該一大早就有訊息才是。
她讓玉芳去問羅升。
玉芳神色不定地回來:“羅掌櫃說羅矩昨兒出去到如今並沒有回來。”
謝琬端著茶碗靜坐半晌,說道:“讓吳興去魏府周圍看看。”
羅矩行事相對穩重,上回單槍匹馬到京師來也平安無事,她不相信會出什麼大的意外。可是他久久不歸,也讓人心裡跟懸在了半空似的。
吳興出去不到片刻就腳下踩著滾油似的回來了。
“姑娘!出事了!羅矩被人綁在了街上了!”
玉芳嚇得驚叫起來。
謝琬站起身:“他人怎麼樣?有沒有捱打?什麼人綁的他?”
“人倒是清醒,挨沒捱打不清楚,有人守在那裡,但不知道是什麼人!”
“出什麼事了?”
羅升聞訊也走進來,雖然沒有表現得過於驚慌,但眼裡的擔心還是顯而易見。
謝琬拿了鬥蓬披上,“去看看。”
羅升攔住道:“要去也是小的們去,姑娘留下來!”
謝琬推開他,已然大步出了門檻。
身邊人用久了就是有好處,並不用出聲吩咐,玉雪自動與玉芳留在屋裡,吳興一個箭車套了車,申田與羅升攙著謝琬進了車廂後,順勢坐在車頭,衝吳興所指的街頭急駛而去!
很快到了羅矩所綁之處。
這是條兩側都有高宅的小衚衕,而兩頭都連線著大街。羅矩被綁在牆下一棵大梧桐樹上,身上披了半身雪花,神情激憤,卻又無可奈何。
兩名家丁模樣的人守在旁邊,看衣飾用料很是不俗,想來其主也是個有身份的人。
大梧桐樹右側方有個小門,半掩著,裡面曲徑通幽,應就是這兩名家丁所當值的府第。
謝琬肯定這就是魏彬府上。而這道門應是魏府的側門,想必羅矩就是在打聽魏暹之時落網的。
她下了馬車,徑直走向羅矩。
家丁見著她一個小姑娘家走過來,不由皺眉道:“上別地兒玩去!”
羅矩看見謝琬,頓時傻眼了:“姑娘!”
謝琬不由分說,走上去解他的繩子。
家丁們驚愕不已,連忙上前來阻攔:“你這是幹什麼?仔細我打你!”
謝琬沉臉瞪著他:“堂堂參知政事府上的家人,胡亂綁人不說,還揚言要打人,你這是成心給你們大人臉上抹黑,還是打量著我大胤朝律法只是個擺設?!你以為,御史言官都是吃白飯的嗎?!”
家丁們只奉命辦事,可不料到突然而至的這小姑娘張口閉口就是這麼一番大道理,頓時震得他們說不出話來。
“看不出來你還有這番見識!”
正說著,那小側門忽然來傳聲喝彩,然後黯影一閃,走出來一位錦衣繡裳的少年。
謝琬才看到這個人,頓時就呆了呆,這少年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卻已看出得挺拔身姿,眉眼雖略帶稚氣,可一笑之下卻有傾城之色。
他說道:“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我卻要問你,你縱容下人來我家裡鬼鬼祟祟地打聽我,難道就沒錯了嗎?我大胤朝雖然律法森嚴,御史言官可越級彈駭,可是那也要有憑有據。咱們若是把官司打到順天府去,也是我佔理。”
少年侃侃而談,不急迫,不慌張,甚至連眉眼間的銳氣都都帶著幾分頑皮。
羅矩是奉她之命前來打聽魏暹的,從他的話裡來看,那他就是魏暹?從松樹上把她救下來的魏暹,然後又替她擦藥穿鞋護送她回府的魏暹?
站在雪地裡的謝琬想到這個可能,心裡一下子暖和起來。
再看他,面前的他有如一塊瑩玉,渾身上下都透著鐘鼎玉食之家貴公子的氣息。
年紀相符,相貌相符,雖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