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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琬迴轉身來,說道:“你先去跟他搭搭話,摸摸他的深淺,若只是個擅吹牛的,則不必理會。”
羅升也可稱識人無數,這點小事還是毫無壓力的。
他轉身下樓直奔對面,然後點了兩樣小菜在常五對面坐下,眼見著兩人說起話來,那常五還跟他舉了杯。約摸過了兩三刻鐘,謝琬這裡吃完了半盤杏仁,羅升回來了。
“小的估摸著不像是純粹吹牛,他對於碼頭上的事務還是相對熟悉,而且幾個關鍵的人物也都還知道名字和模樣。”
謝琬又吃了兩顆杏仁,才說道:“眼下也沒有別的好辦法,就先跟他搭上線,去碼頭走走吧。萬一不成,再想別的轍。”
羅升點頭,送了她下樓。
門外春光正好,她眯眼看了兩眼街景,然後登上馬車。
門口擺攤的錢老伯小跑著走近來,踟躕地問:“姑娘找那常五做什麼?”
謝琬看出他眼裡的擔心,知道他純粹是怕自己吃虧,也不想他知道得太多,所以笑了笑,說道:“沒事,就是跟他打聽個人。老伯不必擔心。”
錢老伯翕了翕唇,想說什麼,最後卻又把搭在車轅上的手鬆了。
謝琬微笑了下,衝他點了點頭,示意羅矩駕車。
哪知車子才拐了彎,騾子忽然間嘶鳴著蹺起前腿來。
前面有人斥罵:“誰這麼不長眼?沒看見我們過來嗎?!”
謝琬沒提防車子被撞,好容易扶著車壁坐穩,聽得這話,便呼啦一下將車簾揭開。
騾車已經上了直街,而對面馬匹很顯然才轉彎過來,馬屁股都還對著巷子口。馬上坐著個油頭粉面的公子哥兒,竟然是去年在李子衚衕被潑了一身墨的寧大乙。
寧大乙看見車頭坐著的羅矩,覺得面熟,正琢磨著是誰。忽然見得拉開的車簾子後露出來一張靜如秋月不怒自威的臉,頓時怔在那裡。
羅矩皺眉:“看什麼看?我們姑娘也是你能盯著看的嗎?!”
寧大乙猛地回神,睜大眼指著謝琬:“你你你,你就是謝家那三丫頭!上回就是你訛了我一塊玉!”
謝琬冷笑道:“原來是在我鋪子跟前耍威風的寧老二。我道是誰這麼不長眼!看來古話不假,狗嘴裡一日吐不出象牙,一世也吐不出象牙!”
寧大乙氣得臉漲紅,一骨碌從馬上下了地,噔噔走到車前來,說道:“丫頭,你可別欺人太甚!我寧老二可沒有不打女人的規矩!”
謝琬跳下馬車,沉臉道:“你沒有不打女人的規矩,我也沒有不打男人的規矩!”
滿瓶子水不響,半瓶子水晃盪。
越是底蘊深家底厚的人越是內斂。越是沒什麼實力的人叫嚷得越是大聲。
謝琬對這寧家一點好感也沒有。
四周的路人漸漸圍過來,好奇地打聽來龍去脈。有聽出來由的人悄聲告知,然後人群裡就此起彼伏地響起恍然大悟的聲音。想來是寧家在城裡聲名太壞,做下天怒人怨的事情太多,所以人們的矛頭都自動對向了寧大乙。
謝琬冷瞪著他。並不說多話。
但是比她高大許多的羅矩抱胸站在她身後的樣子,卻無端使她多了幾分懾人的氣勢。
羅矩雖然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可是卻比謝琬高了兩個頭,那樣死命地盯著寧大乙的樣子,看得出來也不是個好拿捏的主。謝琬這麼小的年紀能夠駕馭得了他,這本身就讓人歎服。
寧大乙被自己架在了高臺上,上不去也下不來。臉上尷尬得跟染錯了顏色的綢緞。
謝琬道:“羅矩數到十,他要是不讓路,毒死他的馬!”
謝琬平日裡說一不二,身邊的人都有數,羅矩當下就頜首稱是,並四處打量有無賣砒霜之類的藥鋪。
寧大乙也看出來她不像是嚇唬他。心下也慌了,他上回就沒鬥過人家,如今謝家又出了個在朝為官的謝榮,寧家跟他們差距更是大了,她真要是毒死他的馬。他又能上哪兒說理去?就是回家訴苦,也只能被老爺子指著額頭大罵沒用!
“你,你敢!”他色厲內荏地指著她,腳步到底後退了兩分。
謝琬冷笑著,等他讓出了足夠的位置,然後上車。
羅矩揚鞭駕車飛駛離去。寧大乙的馬嚇得驚嘶起來。
旁邊圍觀的人一鬨而散。
寧大乙狠啐了一口,灰頭土臉上了馬。
街頭巷尾的人日日低頭不見抬頭見,最怕沒有談資,寧大乙兩次在謝家三姑娘手上吃癟的訊息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