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穗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趙貞聽完頓覺有理,不由驚道:“那豈非這趟並不能去?”又一想他乃是王氏舉薦進來的,又不免沉下臉來:“你這廝反覆無常趨炎附勢,當初百般攏絡那謝夫人,如今猜得形勢不利,便又要將謝夫人撂之不管,你的話如何能信!”
李二順撲通跪下地道:“大人明鑑!小人得那謝夫人舉薦進府,並非是謝夫人心善,而是因為謝夫人一心忌憚二房已久,總想將那對年幼的兄妹逼上絕路方才稱心。那日小的前去攔截三姑娘的馬車,以穢語相向討要玉雪,實則也是謝夫人暗中所指。
“只是她沒想到小的這一露面,反被三姑娘打傷了,謝夫人為怕小的吐露出去,便承諾將小的薦到大人府上。小的在府上呆了些日子,深感大人和夫人的寬厚仁德,如今也是不忍見大人陷入難堪境地,才咬牙說出來。您要是不信,小的這裡有一錠元寶是謝夫人當初給的,可以為證!”
說著,他從袖口裡掏出一錠雪花紋銀來。趙貞驚接在手,一看果然元寶底下還印著年鑑。
一個皮匠鋪裡當差的夥計當然不可能會有這樣的紋銀,如果不是王氏給的銀子他,又會是誰有這樣的手筆呢?
趙貞覺得他的話忽而就可信了幾分。再想那王氏竟然想得出將捱過打的李二順送到他府上,假稱謝三姑娘打他時他已然是趙府的奴才,光用這樣見不得人的手段去對付一雙尚未成年的孩子,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如果不是為了家中那痴兒,他又如何會罔顧原則順從了夫人,從而應下這種事?
他越想越是懊惱起來。
“那依你說,本官眼下該如何是好?”一面又揚手讓了他起來。
謝家不是尋常人家,何況早上自己還氣沖沖上門討過說法,如今人家好意相請反而不去,不更顯得心裡有鬼嗎?
“這倒也不難。”李二順頓時爬起身,說道:“大人只是一時氣惱沒了主意,只要仔細想想,咱們也不過是受了那謝夫人的愚弄所以才走歪了一步。去到謝府後若是謝老爺問起此事,自然表示他把什麼都查清楚了,謝老爺甚好面子,大人不必全盤托出,只要承認有或者無便可。”
趙貞沉吟著點了點頭,說道:“可若是不解釋清楚,到時不是得罪了謝家麼?”父母也不易當,很多條令都需要仰仗當地這些有名望的家族支援擁護才好實施。謝家又是本縣首屈一指的家族,他不能不顧慮。
李二順道:“可是大人若把什麼事情都說清楚了,謝老爺和夫人的面子又往哪裡擱?大人是朝廷命官,謝老爺不可能會向大人詢問細節,再者,謝家以書香門第自居,這種事面上也只問個大概,大人顧了謝家面子,不就是全了兩家的面子麼?”
趙貞聽完,細細思慮了片刻,點起頭來:“你說的有道理。”又不由打量起他道:“想不到你平日懶散,腦子卻甚管用。那謝家二少爺把你放出來,委實也是個損失。”
李二順點頭哈腰,想起手段狠辣,面上卻絲毫不顯山不露水的謝琬,一臉笑不由變得僵硬。
趙貞夫婦到得謝府,已經是龐福出門小半個時辰之後。
謝啟功正在廳堂裡等著不耐煩,聽得二人到來,礙於情面,還是緩了緩神色迎了起身。
趙貞進門先與謝啟功抱了拳,然後道:“早上一時糊塗,因為底下人胡鬧,未經調查而上門叨擾,正愁著不知怎麼向謝翁請罪,卻又聽說謝翁相請吃茶,趁此機會便先跟謝翁賠個禮。”
王氏聽得此話不由怔住,看向趙夫人,趙夫人面含微笑,卻是目光朝下壓根沒看她這邊。
謝啟功聽得趙貞這席話,心裡好受多了,語氣遂也和緩了兩分,“此番請大人過來也是因為此事。事實來龍去脈我已清楚了,但還有幾個小小的疑問,要跟大人求證求證。”
趙貞道:“謝翁請講。”
謝啟功道:“不知拙荊可有跟大人議過令郎的婚事?”
趙貞略頓,點頭道:“是有這麼回事兒。”
“可曾交換過庚帖?”
趙貞斟酌道:“謝夫人確曾交過一份庚帖於我們。”
黃氏臉色倏地沉下去。
謝啟功目光掠過王氏,也帶了絲難以掩飾的慍意。他壓住怒色再問:“不知大人可否讓人回府,將拙荊交給您那份庚帖拿回來予我瞧瞧?”
有了李二順那番話在先,趙貞哪裡還有不樂意的。當即讓趙夫人喚了隨從回府去拿。
都在一個縣城裡住著,約摸半盞茶時分,隨從就從趙夫人貼身丫鬟的手裡把庚貼拿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