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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根子,可是這事兒老爺可冤枉我了。這玉雪可不是為妻給琅哥兒挑的通房。不過是為妻見著她說往日就是在琅哥兒跟前侍侯慣了的,琅哥兒也信任她,所以才吩咐她跟去瀟湘院侍候。”
“太太!”玉雪哭著爬過來:“太太,奴婢是曾侍侯過二少爺沒錯,可那會兒是二少爺身邊的小廝不在的時候,**奶讓奴婢過去整整書房什麼的。這些都是**奶和三姑娘在旁邊親眼看著的,奴婢要是說謊,情願天打雷劈!”
**奶早都過世了,誰知道是真是假?三姑娘雖然在側,卻還是個孩子!她知道什麼?
可是在毒誓面前,就是再假的話也會平白多上幾分可信度。王氏臉色一變,不由得往她手上看去,那腕上的赤金鐲子在陽光下閃動著耀眼的光。
“你若是真跟二少爺清清白白,手上又怎麼會有這麼貴重的首飾?”
玉雪目光落到那鐲子上,淚水流得更利害了。她把鐲子一褪,接著往沙礪地上磨了磨,鐲子面上那層耀眼的金光頓時就不見了,變成了個平凡無奇的銀鐲。
“太太請看!這不過是個鍍了金粉的銀鐲子,外頭二兩銀子就買得到!這不過奴婢羨慕別的丫鬟穿金戴銀拿來戴的,二少爺甚重情義,平日裡下人極為寬厚,他就是要送通房,怎麼也不會送這些東西啊!”
裝腔作勢愛慕虛榮雖然也讓人不齒,可是比起跟主子有姦情來,簡直可以算作純潔無暇。
王氏臉色很有些難看了。
謝琅氣在心頭,冷哼道:“就算玉雪當真是我的通房,太太明知道我在熱孝,還特地把我遣到偏僻的院落居住,使我跟妹妹隔開,再獨獨把玉雪送去侍侯,又送來珠花抬舉於她,難道是有意想把我置於不仁不孝之地麼?這瀟湘院,我是絕不會去住的!我也不會跟妹妹分開!”
謝啟功也往王氏不滿地瞪過去。擾亂家風的行為,他是怎麼也無法容忍的!
王氏額角有了冒汗的感覺,她強笑道:“琅哥兒怎麼總說孩子話?你都十三歲了,妹妹也八歲了,雖是親兄妹,也多有不便。我讓你們搬開也是遵遁禮法,怎麼能再容你們這般胡鬧?莫非往後你有同窗或友人來拜訪,你也在丹香院接待他們不成?”
謝琅沉哼。
謝琬抬頭看著謝啟功,扯扯他的衣角:“老爺,我父親原先不是住在頤風院麼?”
謝啟功想也未想,脫口道:“你爹是嫡長子,不住頤風院住哪兒?”
王氏臉色變了變,還沒開口,謝琅已然朗聲道:“那我們就也住頤風院吧!那裡前院後院都有,還有偏廈和幾個獨立的小跨院,妹妹就住在後院裡,平時就是來一屋子外人也不打緊。父親雖然不在了,我們做為兒女,更應該好好打理他的遺居才是。”
“不行!”王氏下意識地否決。
事實上頤風院是府裡最好的院子之一,一直給府裡的嫡長子居住。當初謝騰生下來後就住在頤風院,一直到他正式搬出謝府為止。這院子她連想爭取給謝宏住,如今都還沒想好怎麼跟謝啟功開口,怎麼能讓他們撿了便宜去?
她忽然覺得,謝琬開口說出頤風堂來,就好像是早就等著謝啟功往裡頭鑽似的!
王氏定睛往謝琬望過去,謝琬也正端莊地站在那裡看著她,那雙水眸裡一閃而過的慧光令她幾乎都有些自慚形穢起來!
不!綿柔耿直的謝騰的女兒,不可能有這麼深沉的心機!
她捻緊著手絹子,斟酌著要怎麼說服謝啟功,謝琅卻已然道:“怎麼不行?謝家詩禮傳家,雖然沒出幾個大官,但忠孝仁義幾個字卻是不敢忘的!如果我們連父親的遺居都守不住,談什麼孝道?我身為二房嫡嗣,不住進二房的院子,又住進哪裡?”
王氏緊抿雙唇,恨得快要把牙磨穿了。
她竟不知道外表看來優柔寡斷的謝琅說出話來竟然這麼頭頭是道,這哪裡像是謝騰的兒子!
謝啟功捋著須,似是在考慮。
謝琬唇角微動,於此時柔柔地揚高了尾音:“我聽父親說,三叔當初會試做的制藝,就是以仁孝二字破題,然後被季閣老季振元大人大肆嘉獎了的!三叔是我們謝家的頂樑柱,我們可不能拖他的後腿!”
謝啟功聽到季閣老三字,身軀猛地一震,說道:“琅哥兒說的不錯,二房的子嗣住進偏院像什麼話?當然要住進他們自己的院子。龐福,吩咐下去讓人把頤風院收拾出來,讓琅哥兒兄妹搬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