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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謝啟功死了。
而偏心謝宏的王氏,到了這個時候,卻又一心想要跟著他享福。
他真心看不起她,這就是個鼠目寸光的村婦。
他給予謝葳謝芸無限的疼愛,是為了彌補自己在親情上的不平衡,他希望他的兒女是能夠有安全感的。
可是,現在,他把這一切都毀了。
“老爺,太太醒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走到了黃氏門前,戚嬤嬤紅著眼眶在跟他說話。
他推開門,黃氏坐在床頭。原本秀雅的一張臉,一下子像老了十歲。
“你來幹什麼!”
黃氏見到他,立即坐起來,雙眼圓瞪著,像是看著個宿世的仇人。“你給我滾!滾!”
她歇斯底里的大叫著,掀被跳下床,拿起桌的茶杯往他砸過來。
謝榮避也不避,茶杯接而連三砸到他身上臉上,終於在額角砸出個血洞,疼得他不由自主後退了半步。
黃氏看著順著他額角流下的血,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慌張,她的眼神是冰冷的,不帶一點感情。
“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從今以後,你住你的書房,我住我的正房。”
她走到門邊將門大開啟,如同盯著一個陌生人一樣瞪著他。
隔著三步遠的距離,黃氏的側影還如那年乍見時玲瓏,他還記得她曾經在枕邊柔聲地喚著他“夫君”,可是如今,她對他已經全然沒有感情了。
謝榮眼淚綻出來,點點頭,跌跌撞撞走出門。幽黯的長廊下傳來他的低語:“保重,書蕙……”
廊下腳步聲漸消,那人已經遠去了。
黃氏一屁股跌坐到地上,無聲地哭出來。
有了魏彬被參之事,這幾日的早朝氣氛都有些凝重。
皇帝掃視了下方各人一圈,然後道:“聽說大理寺查出漕運一案已經查到了工部頭上,有人在工部見過那枚印章,工部是張揚所屬,張閣老對此有什麼說法?”
張揚彎腰道:“臣從未曾見過那枚印章在工部出現。不知道如今可有明確的證人或證據?”
皇帝哼了聲,將面前一道摺子丟下去,“你們這些人,開口閉口就是證據證據!你自己看看,這是靳永昨日參你和工部侍郎暗中與漕幫中人私下聯絡的摺子!碼頭有人親眼看見漕幫的人跟你們的人鬼鬼祟祟地往來!”
朝堂立時譁然,謝榮迅速地看向季振元,而季振元則凝眉不動。
張揚拾起奏本來看過,立即與鄭鐸一道跪下:“皇上明鑑!臣可從來沒曾參與過此案!不知道看見這幕的人是誰?”
皇帝面色陰冷,看也未看他們,說道:“鄭鐸,你們家老四現在還薰千步香嗎?”
鄭鐸猛地一怔,回道:“微臣不敢欺瞞皇上,犬子還在定期薰千步香強身。”
皇帝冷笑一聲,說道:“護國公,杜岑府上大宴的那天夜裡,你的人是親眼看到與駱七會面的人身上有七步香嗎?證據何在?”
護國公站出來,朗聲道:“啟稟皇上,臣就是拿了七步香出來,鄭大人也必然說是捏造的。皇上要證據,不如即刻派人前去碼頭駱七的住處搜查,看看是不是有另外出入的暗道即可!只要查得駱七確與人勾結,那麼把駱七抓進大理寺嚴審,一定能審出來!”
皇帝嗯了聲,說道:“大理寺正卿聽旨!”
“臣在!”正卿竇謹站出列來。
“即刻帶人前往碼頭,將那駱七押至天牢嚴密看守!此事靳永同有監理之責,如有差池,你們倆這官也不做了。”
“臣領旨!”竇謹與靳永立即退下。
季振元看了眼顧若明,顧若明隨即也跟著退了下去。
這裡皇帝喝了口茶,看了眼下方,接著又道:“那日是舉薦的陝西巡撫張西平入閣?”
吏部尚書兼內閣閣臣楊鑫立即站出列:“稟皇上,是微臣舉薦的張西平。”
皇帝哼了聲,把手頭一本奏摺又讓人遞了給他,“這就是楊閣老舉薦的內閣人選,三年貪墨朝中十萬兩銀的物資!楊閣老還是先讓大理寺把這案子審清楚了再提張西平入不入閣的事罷!”
殿內又是一片譁然。
皇帝道:“這次內閣補任之事,倒讓朕看了臺好戲!我方唱罷你登場,先是參魏彬縱子*,後又是有人參張西平貪墨!朕倒要看看,你們這般狗咬狗,到底要給朕咬出多少醃髒事來!——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