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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
“人已經都帶去了宮裡,宮裡來信,讓請閣老即刻入乾清宮!”
季振元咬牙,猛地一拳砸在窗稜上。
乾清宮裡,皇帝身著明黃色中衣,身披著龍袍坐在書案後。一拳掩口不住的咳嗽,太監張珍在旁替其撫背順氣。
而大殿裡,謝榮郭興靳永,以及榮恩伯顧若明和伍敘都在。
顧若明和伍敘一臉晦氣,郭興衣衫不整耷拉個頭,狼狽已極。謝榮倒是一派平靜,若有所思地望著地下。
整個殿裡,只有榮恩伯與靳永站著。
“真是好笑啊!”皇帝止住了咳嗽,手指著下方這幾人,順手抓起案上的奏摺朝郭興奮力甩過去:“朝廷裡堂堂的正三品要員,居然結伴逛起私窯!你們的斯文體統哪去了!你們的尊嚴都上哪去了!你們還有臉跪?朕都嫌你們髒了這乾清宮的地板!”
“皇上息怒!臣是冤枉的!”顧若明連忙道:“臣早就聽到了訊息,是與伍先生前去勸阻的!靳大人不分青紅皂白把我們全帶了來,我們真的是冤枉的啊!”
“閉上你的嘴!”皇帝又抓起案上硯臺砸過去,指著被墨潑溼了半邊身的他:“你說你冤枉,接著他又說他冤枉,合著你們都是冤枉的,不過是沒事閒著跑到窯子裡去賞月喝茶的是吧!”
顧若明趴在地下,不敢做聲了。
伍敘與郭興也趴下去,唯獨謝榮即使跪著,也挺直著腰桿。
榮恩伯無語的轉過臉去,今兒真他即是運氣好啊!先是靳永奉魏閣老的命令前來商談北城治安,剛好轄內的燕兒衚衕就走水。走水就走水罷,這倒也不關他什麼事,誰知偏偏還走到隔壁私窯!走到私窯就走到私窯罷,偏偏還正碰上朝廷好幾位當朝要員在這裡鬼混!
若是平常,撞見了也就算了,他們是季振元的手下,他一個勳貴,頂多裝作沒看見,打個馬虎眼兒也就過去了!可偏巧他身邊又還有都察院一位御史,兼任兵部尚書的魏閣老的一位手下!這下他還能打馬虎眼兒嗎?他打馬虎眼兒,那靳永參的就不是謝榮他們,而是他!
如今勳貴不值錢,他可惹不起,靳永要怎麼參他們,他也只得讓他們參,可是靳永卻還死拉著他過來當證人!
這種證是隨便能做的嗎?
作了證,就等於讓季振元下不來臺,也就等於間接得罪了他,在朝中他們勳貴之家一向是聰明地保持著中立的,這樣一來,不就硬生生讓他被季振元他們給惦記上了嗎?!
可是靳永他卻也不能得罪,都察院這些傢伙,全都是活的能參死,死的能說活,他更加得罪不起!
榮恩伯此刻的心情真是說不出的晦氣。
“啟稟皇上,季閣老到了。”
正在滿殿裡氣氛凝滯之時,太監進來了。
皇帝道:“宣!”
太監下去,很快就帶來了季振元。
皇帝今日並沒有賜座,沒等他行完禮便指著那地上幾人道:“季閣老仔細看看,面前這幾位可都是你的得意門生,你教出來的好徒弟啊,一個大理寺少卿,一個刑部右侍郎,一個工部左侍郎,連同你的幕僚,好傢伙!幾個人結著伴地去逛私窯!你季閣老桃李遍天下,朕看是教出來的嫖客遍天下罷!”
季振元深躬著腰,掃了眼在場幾人,與皇帝道:“臣相信這幾位大人的人品,皇上,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麼誤會吧?”
“誤會?”靳永雙手疊在小腹前,挑起眉道:“這可是我親眼撞見的,還有榮恩伯以及那麼多五城兵馬司的兵士為證,這還能有假?季閣老相信他們的人品,敢問是相信他們這種團結友愛有福同享的人品麼?”
“靳永,你放肆!”
顧若明抬頭喝斥。
“你給我閉嘴!”季振元怒斥於他,轉而面向皇帝:“皇上,郭興是臣的女婿,他在我身邊這麼多年,他的為人我是真相信的。
“還有謝榮,他府上到如今為止,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與妻子更是和睦恩愛,當初皇上不也深贊其私行甚佳麼?顧若明和伍敘就更不可能了,他們除非出門辦事,是絕不會走到一塊兒的。所以臣覺得,還是應該給他們一個解釋的機會,如此就是算是定罪,也不至於落下什麼冤屈。”
“解釋?”皇帝冷笑連連,“好啊!朕也正想聽聽他們解釋解釋,怎麼會三更半夜在私窯裡集合,而且這郭興還衣衫不整地出現在朕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