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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特地挑了個手段生疏的雛妓侍候。”
皇帝似乎早料到是這樣的結果,面不改色嗯了聲,說道:“下旨查封這傢俬娼館,即日起命五城兵馬司的人全體啟動搜查各家娼館妓院,著都察院御史靳永協同辦案,若有發現官員宿妓,一一記錄下來呈交與朕。不得有絲毫懈怠!”
榮恩伯一聽果然牽扯到自己頭上,連忙躬身稱是。
而靳永聽見皇帝這話,卻是有些無可奈何。雖然說這麼風光的差事皇帝交給他協辦,這是毫無疑問地器重他,可是皇帝是不會無緣無故就會把這差事單派到他頭上的,這隻能說明,皇帝已經決定從寬處理這事了。
他俯身稱了是。
皇帝看向太子,“這幾個人,太子覺得要怎麼判?”
太子俯首:“兒臣以為,應當按律法嚴辦。”
皇帝望著他,又看了季振元兩眼,嘆了口氣。
季振元道:“皇上,法不外乎人情,請皇上允准他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皇帝默語了半晌,說道:“既然證明謝榮並無宿妓事實,那麼就從輕處罰,罰俸半年,下不為例。郭興有既成事實,按我大胤律法,原該按理判你個永不錄用!不過看在你素日為官還算本份的從上,降你為正六品吏部主事。顧若明——你既然沒曾去過,那麼本該放了你。”
顧若明聽得此話,立時將脖子伸得老長。
皇帝接著又道:“可你知情不報,朕也要罰你半年俸祿!”
顧若明悔青了腸子,卻不敢不從,半日才從喉龐裡擠出個遵旨二字。
季振元默默地舒了口氣,伏地道:“謝皇上!”
“皇上。”靳永踩著季振元的話尾,說道:“臣以為,縱使謝榮並未形成事實,卻也動機不純。此事看上去證明了謝榮私德無損,可是深想想,與朝綱上影響可就大了去了。假若明日我等搜查娼館之時,別的官員也找人出面證明自己只是去閒坐吃茶,這又該如何是好?往後這不就形成一股風氣了麼?”
皇帝和太子都看向他。
“靳永,你該適可而止!”季振元終於也忍不住怒了,“皇上不是已經判罰謝榮半年俸祿了嗎?你如此不依不饒,意欲何為?”
靳永道:“季閣老勿怒,下官是御史,直言勸諫是下官的本份。季閣老如要拿這個來斥責,那下官倒要問問,維護朝綱的事下官不說,又該說什麼事?”
季振元凝眉不語。
皇帝看了他們二人片刻,說道:“謝榮雖然品性高潔,不過靳愛卿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逛私窯這事不能放縱。謝愛卿這官實在也跳得太快了,頻頻得志有時未必是好事,可是你才到刑部不久,若是就此把你調了,也於公事無益。
“這樣吧,你這次的過錯朕先給你記著,若是下回再有犯事,兩罪並罰!擬旨下去,從即日起,若再有官員同例,不管是否事實,直接按律處理!”
話說到這份上,也就差不多了。靳永也知道天子面前得適可而止。終歸客觀點說,刑部右侍郎等於掌管著一半的刑部事務,在謝榮沒有造成既成事實的情況下,他不可能擼他的官。不過有了這兩罪並罰的承諾,好歹也為下一次對陣做了鋪墊。
靳永也就不說什麼了。
季振元這裡也鬆了口氣,瞪了眼靳永,與謝榮道:“微平還不快快叩謝皇恩!”
皇帝等到眾人叩拜完畢,便揮袖讓人都退了下去。
太子也要告辭,皇帝道:“謝榮到底是個人才,來日對你應有用處。你方才不該那般不講情面。”
太子頜首:“父皇的苦心,兒臣知道。只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殷昱都已經貶為庶民,身為朝廷臣工,自然更不能輕怠。”
皇帝年事已高,太子地位穩固,如今提拔的年輕俊才,自然都是為太子繼位準備。謝榮是東宮侍講出身,按理說太子就是為他講幾句情也不為過,如此一來皇帝順水推舟,太子的威信立起來了,臣子們自然也會記住太子這番人情。
可是方才,太子是直言不諱讓皇帝嚴懲謝榮。
如今再聽得他這番話,皇帝目光便凝聚在他臉上。
“你是不是,仍在記恨朕?”
“兒臣不敢。”太子俯身下去。“兒臣擁護父皇做的一切決定。不過,兒臣也有一事相求。”
皇帝挑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