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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證實了皇帝確實是在猜忌霍家。
而目前的情況是,太子和太子妃想要保護殷昱,給他該屬於他的,而他們卻有心無力,謝琬不知道太子他們為殷昱做過些什麼努力,但是起碼能看出來,每當他們在看向殷昱的時候,眼神是天底下所有父母都俱有的最真摯的眼神。
夏嬤嬤很快抱來殷煦,殷煦張著兩手要謝琬抱,殷昭向他張開手,他又咯咯咯地笑著撲到殷昭懷裡。
這小子不認生,不怯場。
東宮只有一位公主,所以棲霞殿就讓殷昭一個人住了,除了滿院子的盆栽,另還有一屋子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都是我自己上西洋貨店裡淘回來的,”殷昭拿起一把畫著東洋仕女的摺扇來遞給殷煦,說道:“我常常微服溜著出宮,你們住在榴子衚衕的時候,我好幾次從你們門前經過,那時你大著肚子,我還見過你。你想不到吧?”她漫不經心地笑道。
她跟殷昱長的很像,而且像這樣側對著窗戶站著的時候,窗外的雪光照亮她半邊臉,將她映得越發明眸皓齒。她在錦繡堆里長大,偏又毫無小女兒態,舉手投足充滿了大氣豁達。而她的笑容又總帶著幾分冷寂,好像天邊的飄雲,自在而孤單。
“我跟魯國公世子也是在外頭認識的,那天街上人多,他在我後頭踩掉了我的鞋,急得滿頭大汗,然後竟然要幫我穿上。你說他傻不傻?”
殷昭笑道,“後來我訛了他十兩銀子,那二十兩銀子是他半個月在國子監的吃用花銷,魯國公對他挺嚴的,丟了錢便不補給他,結果他生生餓了十天的午飯。還是我讓崔福去跟國子監的先生以他表現好的名義,賞了二十兩銀子給他,他才又歡天喜地的買起飯來。”
謝琬也笑起來,“後來他知道了嗎?”
“不知道。”殷昭搖搖頭,“後來我又藉故跟他在街上見過幾次,他還是那麼傻乎乎的,我說什麼他信什麼,我說餓了他就帶我去吃飯,我說渴了他就顛巴顛巴地買水,我說我家裡哥哥下大獄了,他就急得要去找魯國公幫忙。後來我就想嫁給他了,讓父親指了婚,他知道後倒是也高興。”
謝琬聽得心裡暖融融地,在太子和太子妃他們都沉浸在殷昱的事裡時,無人放在心上的殷昭卻給自己挑好了歸宿,也許太子他們根本不知道女兒心裡這麼多故事吧?殷昭與她見面好幾回,這是頭一次有機會跟她這嫂嫂說話,而相識不久就與她說起這些私己,可見平日心裡有多寂寞。
而她嫁的是魯國公府,魯國公仍在五城兵馬司任總指揮使,當初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結為親家。看來為著被遺忘在深宮自生自滅長大的殷昭,她也得與魯國公府多走動走動了。
傍晚時回到鳳棲宮,太子果然來過了,青琉正在收拾太子平日專用的玉盞。
太子妃神色已然恢復了正常,見了謝琬來便揚手要抱殷煦,謝琬藉口去洗手,在簾櫳下招了留守在東宮的郡王府的太監吳士英近前,悄聲問:“太子剛才來,怎麼說?”
吳士英今年才十四歲,說話聲音如稚兒般:“太子罰了皇次孫抄《論語》,靖江王也受了連累。”
謝琬默然無語。
皇帝行事越發乖張起來,雖說殷曜此事有不正道之嫌,可是說到底也沒多大事,再說這事是殷曜犯的,皇帝不斥殷曜反倒斥太子,當著眾大臣來掃太子的臉面,恐怕不只是為著被揭了瘡疤這麼簡單。難道是因為他窩了別的什麼火在心頭,故意拿太子出氣?
她揮了吳士英下去。
夜宴比午宴還豐盛,但是人不如白日多,所以就在乾清宮設了二十圍。
飯後便是放焰火逛園子,皇帝總算情緒好轉,還賦了幾首詩,被宗親們各自搶著拿回去收藏了。
這夜謝琬和殷昱歇在東宮,因為凌晨還得去太廟祭祖。
寢殿就在殷昱原先住的子觀殿。
下晌謝琬帶著一眾人在這裡歇過午覺,所以早都收拾好了,殷昱見謝琬在妝臺前揉脖子,便替她按揉起來,說道:“這鳳冠霞帔什麼的,頂著累吧?母妃頭上那個更重,不過她戴了這麼多年,也習慣了。”
謝琬舒服地趴在榻上,問他道:“今兒在乾清宮,皇上為什麼事跟殿下發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