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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到了中門,他忽然掉頭看了看幕僚們住的院落方向,又不動聲色地移步倒了回去。
季振元留下謝榮來是為銷燬手頭一些文書。
如今眼目下,很多東西只有付之一炬才最安全。這些年與七先生往來通訊尤其是漕運這案子的信件實在太多了,他必須徹底銷燬。
他派人搬來個大薰爐,掩上門,然後掏出鑰匙正要開啟暗櫃,房門突然被人推了開來,面前一大批帶刀侍衛湧進屋裡,而為首扶劍而立的那人,赫然正是殷昱!
季振元與謝榮對視一眼,喝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殷昱展開手上一道黃帛:“奉皇上手諭,查封季閣老的書房!”說罷他扭頭衝身後人道:“請季閣老和謝大人出去,速速封了此間!”
季振元饒是久經風浪,也不由得變了色。
而謝榮更是駭得說不出話來,皇帝這是把什麼都想到了,他們如今跟落網獲罪又有什麼分別?
二人面色青白地走出房間,看著侍衛們將印著玉璽的封條貼滿了各處,然後又團團圍住了此間,相視著走出院子。
“你先回去,趁著還沒查到你頭上,把你手頭的東西俱都毀了!”
這幾年的接班人不是白當的,除了不知道七先生的身份,季振元手上很多事都是他經的手,所以相應也有些敏感的東西在他手上。
謝榮點點頭,連忙出了門。
殷昱留下八個人看著書房,而後就回家去了陪謝琬。皇帝只讓他守住季府,而除了這四十八個侍衛,他身邊同時還有駱騫他們幾個,但凡有什麼事情,他們都會第一時間作出處理,並且及時通知到他。
季振元如今沒有書房可去,只得在正院花廳裡議事。
謝榮走後他望著守在書房外的那些侍衛,心裡也破天荒頭一次有了膽寒之感。興許皇帝突然之間將他收押進牢都不如眼下這般難受,至少不必將心拎出來這樣煎熬,這樣的等待是最折磨人的,因為不知道下一刻等待他的又是什麼!
“老爺,這是出什麼事了?”
季夫人慌慌張張地走進來,身後跟著一大群兒媳孫女,個個臉上都如紙般雪白。
季府數代為官,雖不如勳貴們與皇家來往密切,可是數年來也不時深受皇恩,府裡唯一出現侍衛的時候是御駕親臨的時候,那會兒皇上身子康健,時常地微服出宮來季府找季振元下棋,可是今兒並不是皇帝駕臨,那麼為什麼會有侍衛守著書房,而且把房間給封了?
季夫人悲悲切切,少奶奶們個個神態慌張。
季振元見狀愈加心煩,“沒什麼事!回房去!”
季夫人更吃驚了,她這輩子都沒見丈夫這樣氣急敗壞過,眼下說沒出事,她如何能信?
但是她又不能跟他硬頂,於是眼淚一滾,便就印著眼眶又與兒媳孫女們回房去了。
這裡他們一走,府裡的兩位爺就後腳進了來,個個也是慌得話都說不好,季振元看著他們,索性咬牙到了幕僚們住的院子的廳堂,讓人去請左必之和陳、餘二位。
左必之也是早就在等著他這一請了。
這幾日府裡後宅和下人們雖然尚不知道如今季府面臨著什麼樣的境況,可相關的幾個人卻隱約收到了風聲,如此難免讓人生出些悽惶之感,左必之出面壓了壓又好些,但到底這案子不同別的,三位幕僚裡除了左必之,陳、餘那兩位這幾日都有些心不在焉,開始做好靜觀其變以備隨時脫身的準備。
左必之十分不齒陳、餘二人行徑,季振元這條道雖然是條不歸道,可是從來富貴險中求,謀大事者必有風險,想要穩倨朝堂卻又想安安穩穩,又怎麼可能?季振元往日待他們到底還是仁義,左必之也不願在這種時候棄主而去。
不過今日皇帝突然下旨著令各方出動,事情到了臨頭,也由不得大家不心驚。
都是同僚,他也十分明白陳、餘二人的難處,季振元他們就是成了事,也不見得給他們帶來多大好處,而一旦皇帝下旨清剿,那便不是幾句話推託得了的!前後數百萬兩銀子的進出,落到誰頭上都是個掉腦袋的事,何況這銀子的去處,怎麼說得清楚?
到時不是謀逆也要變成謀逆了!
所以他即使知道他們另有打算,也不曾吭聲,這種時候能當不知道就不知道吧,與人方便自己方便。能逃脫出去是他們的命,逃不脫也是他們的命。如今三個人聽到傳喚,陳、餘二人各自找理由推卻,而只有左必之一人站在季振元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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