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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不知道他拿什麼跟皇上做的交涉。”
皇帝這兩年給他的感覺越來越不同從前,在他被廢之前,他是合格的君主,慈祥的祖父,可是自從出了殷昊這件事,他開始變得反常。首先,他能夠保他卻不曾保他,誠然,這案子未澄清之前他也無怨無悔。可是站在皇帝的角度,他真的盡過一個祖父的力了嗎?
後來,今年太廟他又突然不再宣召他進宮,他自然已不稀罕,可是前後截然不同的態度也能說明些問題,皇帝是漸漸在放棄他,他在放棄他,那麼是在說明他心目中的太孫已有人選了麼?
做個英明的有功績於世的君主是他曾經的理想,可理想的重點在於有成就,有功績,他並不是非得以繼承皇位的方式來實現,可是他能不能爭取回來是一回事,在爭取的過程中被自己的皇祖父放棄又是一回事。
他如今越來越覺得,皇帝也許並不曾真的那麼希望他來做下任太子,從他曾經以太孫的角度學習和分析過那麼多馭下的案例來說,皇帝如果真有這個想法,那麼他顧慮的地方,極有可能就是霍家。
霍家歷經數代榮寵不衰,這固然說明天家念舊,但同時也說明霍家自己本身根基優良。皇帝擔心他若為帝,霍家權勢會因此失控,危脅皇威。
皇帝的擔憂看上去很有道理,可是,他難道就是傻子,會乖乖地由人擺佈麼?他這麼多年的謀略是白學的麼?就因為權大勢大手擁兵權的霍家是他母親的孃家,他就活該把本屬於他的太孫之位拱手讓人?既然如此,當初他又何必讓霍家的女兒嫁入東宮?
想到這裡,他唇角不免挑起些冷意。
謝琬抬頭道:“怎麼了?”
他抱著她的肚子,說道:“沒什麼,就是覺得皇上玩權術玩得有點走火入魔。”
謝琬手一頓,笑道:“暗地裡腹誹皇上,如此可大不敬。”
殷昱在她手背上吻了口,擁著她道:“誰人背後沒人說?若我是皇帝,便廣開言論,隨便人怎麼說。”
謝琬這次是全身都頓住了。
謝榮的卷宗此刻擺在御案上,皇帝盯著它,面上看不出喜怒。
只要他看過後蓋上璽印,謝榮這罪就真正定了下來。謝榮是有罪,而且罪不可恕,可是,他又確實是個人才。這些年刑部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條,而他又擅察心思,比如這次,他居然看出來他並不想讓殷昱當太孫,旁人即使是知道,也不敢說,而他卻以豁出去的心態把他當成籌碼遞到了他跟前。
論起他跟季振元所犯下的那些罪,他是真覺他死有餘辜,可是正如他所說,季振元倒臺後,朝中還有誰能與霍家抗衡呢?謝榮推舉他自己。他是有這個能力的,他沉得住氣,又擅於審時度勢,只要有機會,有平臺,不會比季振元表現差。
謝榮最大的弱點在於欲*望太強,只要牢牢抓住了這點,他不怕他不受控制。
誠然這麼想的話,饒恕謝榮理由充分,可是事情也經不起深思,他只要一想到他幾次三務地傷害殷昱,便又覺得一腔的火噌噌往外冒,他雖然不想讓殷昱當太孫,卻從來沒想過要他的性命,否則,他又何須等到今日?
他終究是他的孫子,是他的血脈傳承,他對他跟對待太子的感情沒有太大區別。可謝榮居然敢動他的孫兒,而且還敢下手殺害他!他這是沒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衝著這個,他決不能饒恕他。
他把這卷宗扔到張珍腳跟前,“上璽!”
張珍在一旁默立了半日,這時見他突然下定決心,便彎腰便卷宗撿起來。卻不退下,而是緩步走到御案前,說道:“皇上,謝榮這一發配,到了太子手上,則必死無疑。謝榮若死了,朝堂就是霍達的天下了。”
“朕知道。”皇帝吐了口氣,“可你讓朕怎能忘卻他們圖謀暗殺昱兒的事實?”且不說他有多看重殷昱,只說如果這次饒了他,往後殷家在天下人眼裡還有什麼尊嚴可在?豈非誰都可以向天家下手,誰都可以藐視皇威?
張珍看他盛怒的樣子,默了默,再道:“皇上心疼公子,那麼,就不心疼惠安太子了麼?”
皇帝一震,驀地抬起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