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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國公這幾個月都在外頭,不但他在外頭,府裡的幾位老爺少爺個個都披甲上陣了。護國公夫人這會兒坐在正院側廳裡,撫著手下這年代不近的老鵰花木椅,聽著孫女兒孫媳婦兒們說笑,面上也在笑著,心裡卻半點笑意也沒有。
小輩們都看出來她這陣子情緒不大高,所以可勁兒地在跟前盡著孝,但是局勢亂成這樣,她又怎麼高興得起來?
霍家自開國以來便蒙受皇家兩百多年恩寵,可謂自古至今屈指可數,但是近幾年皇帝的態度簡直改變得太多,讓人十分不安了。清剿亂黨的事她不著急,七先生什麼的徒作困獸之爭,他不可能真的顛覆朝堂,而她擔心的,是皇帝會不會留下什麼傳位遺詔之類。
如果皇位落到了殷曜手上,那麼他們所做的一切不是白費了嗎?
“老太太,安穆王和王妃來了。”
門外老管家急急地走進,隨後一道進來的,正是殷昱和謝琬。
堂內一眾人紛紛起身給二人行禮,謝琬回了禮,便也衝護國公夫人福了福,喚了聲“老夫人”。
霍老夫人站起來,“你們怎麼來了?出什麼事了嗎?”
殷昱道:“外祖母,孫兒有幾句話想問問您,咱們能不能單獨說說話?”
眾人一聽,知道是有要事,連忙紛紛告辭,並將廳門掩上。
霍老夫人凝重地道:“有什麼事要問?”
殷昱道:“四十多年前的惠安太子,外祖母知道多少?”
聽到惠安太子四字,霍老夫人的臉色倏地一變,目光也立即現出幾分警惕來。
“你們問這個做什麼?”
謝琬將她的異樣全部捕捉在心裡,聞言便道:“老夫人如果知道,還請事無鉅細告訴我們。因為我們突然發現了幾處疑點,似乎跟惠安太子關係甚大,這也關係到安穆王府和護國公府的未來。我們需要知道惠安太子之死的所有來龍去脈。”
霍老夫人看著她。片刻後退身坐下來,端杯在手卻是不喝。說道:“惠安太子不是得天花死的麼?你們既然知道這個人,肯定也知道了這層,還來問我做什麼?”
她越是這樣,謝琬就越覺得有問題,“我們知道他是得天花死的,我們還知道他得天花的那天夜裡,曾經到過護國公府。
“老夫人,霍家不但是朝廷世代的寵臣。還是手擁重兵的重臣,皇上這幾年對霍家屢有不公之處,對我們王爺更是談不上有什麼祖孫之情,太子妃那幾年在宮中日夜以淚以面,他們是霍家的女兒和外孫,而霍家卻從來至尾沒曾進宮討過什麼公道,這正常嗎?
“這不正常。從我們的角度來看,還十分窩囊!手擁重兵的霍家連自己的女兒和外孫都保護不了,明知我們王爺蒙冤在身而流亡在外,只會忍氣吞聲地派人尋找。而不曾因此向宮中施加壓力,這不是一個外戚該有的作為。所以這中間一定另有隱情。而這隱情,是不是跟當年惠安太子的事有關?”
霍老夫人面頰繃得緊緊地。盯著她的目光裡綻出火光來。
“你這是在責怪霍家對安穆王不夠好?”
“夠不夠好得看這件事究竟出於什麼性質。”謝琬道,“如果霍家是被迫如此,那又另當別論了。”
霍老夫人抿緊唇,看向殷昱,“你也是這樣認為的嗎?”
殷昱揖首道:“孫兒的確覺得此事有疑。亂黨背後的內情不查情,那麼我們就是抓到了七先生,說不定也還是會有餘孽隱匿在朝堂。要想一網打盡,只能從根底上把他們揪出來。”
“你怎麼這麼肯定亂黨謀反就跟這事有關?”
霍老夫人站起來,“惠安太子的死是個意外。是疾病,是當年太醫院都集體確認過的。這之間難道還會有什麼陰謀不成?”
她的態度微微有些激動,說到末尾也有幾分質問的味道。
謝琬與殷昱對視了眼。上前道:“是不是陰謀,我們不敢肯定。同樣,七先生有沒有跟這件事有關,我們也不肯定。只不過我們根據當年的線索,查到與惠安太子一同染病而死的還有個孩子,這個孩子極可能是當時朝堂高官的後嗣,而如今七先生的背景,也查出來跟朝堂高官有關,這會是巧合嗎?”
“還有個孩子?”
霍老夫人面色微變,“我怎麼不知道?”
“老夫人當然不會知道。”謝琬道,“因為這個孩子死後,這家人不知道為著什麼原因,根本沒有把訊息傳出來,而小孩子因病夭折也是常有的事,自然無人在意。而假設七先生跟這死了的孩子有關,那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