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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許老夫人有著生育上的隱疾,達不到標準。
“其實這事並不是絕對無風險,可是偏巧那個時候,皇帝已然心儀於宣惠皇后,多個人進宮少個進宮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因而對於這件事情也就不曾追究。
“竇許兩家都鬆了口氣,在冊封完之後就稟明瞭皇上,選吉日成了婚。皇上那會兒也曾疑惑竇家為何娶許氏來著,不過因為許祟在朝中還算德高望重,竇家也假稱是仰慕許家的家風聲第,許祟請了交好的幾位老臣說合了說合,面上做得圓滑,因而倒也並沒有遇到什麼波折。
“半年後,許老夫人就有了身孕。”
謝琬隨著她的訴說沉浸在了故事裡,聽到這裡心裡也不由跟著咯噔一沉。
以生育艱難的理由躲避選秀,結果成親半年就有了孕,這可是欺君大罪!而且從當時的局勢推測起來,皇帝登基不久,正是趕在大肆立威的時候,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姑息的,否則皇威何在?
“這麼說,竇家自身難保的意思就在這裡?”她若有所思地站起身來,順著地毯邊沿踱步,“這件事霍家知不知道?”
“知道,怎麼不知道?”竇夫人微哼了聲,“只不過當時竇家以為他們不知道罷了。霍達與我們老太爺堪稱當時最好的兄弟,可是論起心機,我們老太爺又豈能比得上他這自小就被嚴格培養的護國公世子?而且那個時候他已經通了人事,我們老太爺神思恍惚地在他面前出現了幾回,他就猜出來了。”
謝琬沉吟片刻,點點頭,“後來呢?”
竇夫人將桌上的殘茶一飲而盡,嚥下道:“其實從老夫人過門之日起。大家就在擔心這個問題,因為她是個健康的女子,不可能終生都不懷孕,可是如果有孕的話,宮裡必然追究。於是那會兒我們曾祖就託霍家上宮裡請太醫醫治。那會兒竇家還不如現在的景況,是沒有資格請太醫出診的。
“霍達倒也不不問什麼,依時依刻地幫著傳話。太醫雖能治病,卻看不得女子真身,所以要瞞住這層倒不大難。
“大家的意思本是等裝得一兩年過後,等時間上有了緩衝,模樣也漸漸裝得像了,然後再來行傳承之事,可是誰也擋不住意外的發生,許老夫人一直服著的避子湯,居然讓人做了手腳,對方以為是求子的良藥,不願她有子,所以給悄悄換了,結果沒兩個月,孩子就上身了。”
謝琬聽到這裡不由愕然,“是誰做的手腳?”
竇夫人看著她:“我們老太爺的庶弟媳。也是因為這件事,曾祖過世後一分家,旁支的人若是沒有官籍的,就都回祖籍去了。”
謝琬訥然無語。
怪不得不見竇謹有叔伯兄弟什麼的在京。
“自己的親骨肉,自然捨不得打掉,於是,竇老太爺就決定讓妻子把他生下來,是嗎?”她執起壺來,給竇夫人的杯子裡添了點熱茶。
“這是自然。”竇夫人望著杯裡升起的氤氳,“發現有孕的那天,是府裡的家醫看的,看完之後,當天夜裡就失蹤了。後來我想,這人多半是讓老太爺給殺人,因為只有死人才不會把秘密洩露出去。除了老太爺和許老夫人,便只有許老夫人的心腹嬤嬤和當時的曾祖知道。
“曾祖聞訊之後去到許家,許祟當機立下,以身染疾病為由辭官歸隱回到徽州。而同時這邊老太爺和老夫人則演了出戏,在懷孕將近四個月的某日,二人大吵了一架,許老夫人打起包袱與心腹嬤嬤去了徽州。
“許老夫人一去就是*個月,我們老太爺甚至被人揹地裡譏笑,可是就算是譏笑也好過抄家滅族,九個月很快過去,許老夫人也‘消氣’回了京師。”
說到這裡她聲音已有些微啞,低頭啜了口茶潤喉,又啜一口。謝琬執壺添茶,彷彿這是在王府,是她自己的家。
“那麼,孩子就留在徽州?”她放下壺來,問道。
竇夫人點頭:“孩子留在徽州,以許家表少爺的名義一直到兩歲。這期間老太爺和老夫人常去徽州,那會兒自有曾祖和曾祖夫人對外掩護,這層倒是不必顧慮。而讓他們感到擔憂的是,孩子生下來了,又該如何堂堂正正的認祖歸宗?
“這是竇家的長房長孫,將來是要為竇家支撐起門面來的,他是老太爺和元配夫人的嫡長子,如果不能以本名立世,他們做父母的也於心不忍。為這件事,曾祖也曾去過徽州兩回,特地商議決策。可是商議來商議去,卻無論如何也避不過宮裡這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