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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戰爭,軍中的馬匹如今大部分都在代步使用。
竇謹在計劃著推翻大胤王朝的時候就對整個朝廷的軍事政治作過詳細的研究,魏彬聽他提出的以重開馬市作為談判條件,竟然有些醍醐灌頂之感!
“蒙軍素來驍勇擅戰,而且以騎兵著稱,我朝這些年皆未動用過大批騎兵征戰,如果誓死對抗,就算贏下來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竇謹這策略倒是有幾分可行!”
魏彬如此說道。
殷昱說:“我也覺得此事可行,只不過談判這事,憑的就是腦子和嘴上功夫,一來我們等商量著請個合適的人作欽差,二來,我們也還是得考慮考慮日後馬市重開,蒙方會不會藉故滋事,否則的話也無異於是開啟門請狼進門!”
魏彬點頭:“王爺說的不無道理,不過,那得看什麼樣的人執政。如果是王爺繼承皇位,老夫一點兒也不擔心。”他微笑望著他道。
殷昱倒因為他技巧性的吹捧有些赧然起來。
他會如此考慮的原因的確是想過,如果他真的無法過了自己那關,而決定不繼承皇位的話,那麼下任執政者有沒有這個“駕馭”力?他不是自大,只是事關重大,不得不慎重考慮。
當然,關於皇位繼承的事他也還沒有來得及深想,事情一樁接一樁,眼下並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而且,就算他不當這個皇帝,也絕對會在保持整個朝堂能夠平穩運作的情況下給自己找個合適的位置,一旦出現重大事故,他也不會袖手帝觀。
而這個“合適的身份”,顯然就更需要好好斟酌。
不過不管怎樣,二人談論了大半晚上,對於主和的事便就基本達成了共識。
說起來也十分窩囊,如果沒有竇謹鬧出這檔子事,蒙軍五十年內也休息踏進中原半步,可是因著出了家賊,瞬間便就成了全天下的笑話,一直高高在上當著大君主的大胤朝,如今居然要低聲下氣地主動去跟對主講和!
基於這點,主戰的那方也就鬧騰的更加厲害。
除了早朝,這幾日在東宮也是翻來覆去的談論。
只不過這些事都是男人家的事了,已經用不著謝琬再去操心。雖然每日都仍有人將探得的訊息一五一十全部告訴給她,但如今已完全成了消遣。
她這輩子的所有心願都已了,謝榮死了,亂黨除了,她的家宅安寧了,如果時間就靜止在此刻,她也完全沒有什麼遺憾。
從竇府回來的這些日子,她就像這世間夫仁子孝的任何一個女子,在這樣窗外的雪花染紅了梅枝的冬天裡,在暖融融的房間一面品嚐新鮮多汁的瓜果,一面聽著下人們說起街上的各種奇聞趣事。當外頭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她順手推開窗,便每每能夠見到漫天雪花下她的男人帶給她的現世安穩。
這就是她要的幸福,穩定,溫暖,從容,怡然。
她的眼光決定了她後半生的雍容,他的堅定成就了她一世的尊貴。
今年的第一場雪似乎來得格外美妙,朝廷從年底到年初都未曾休沐。就連除夕夜迎歲,到初一早上太廟祭祖,大家也都是文武百官跟隨親臨。
謝琬初一一早攜著殷煦到了乾清宮,皇帝氣若游絲,仍處在昏迷之中。謝琬拉著殷煦走到龍榻前,蹲下身子跟殷煦說道:“給皇祖爺爺磕頭拜年。”
殷煦乖巧地跪倒在榻下,響亮地磕了三個頭,大聲地喊的“阿(皇)祖爺爺”。
榻上的皇帝形容枯槁,旁邊的淑妃德妃印著眼眶,代為賞賜了他。
謝琬也按規制跪地磕了頭。
這些年裡皇帝對殷昱的所作所為固然讓人難以理解,但是,沒有一個人會是生下來就是壞的,在對待宣惠皇后和惠安太子時,他就是好的,在對待親手殺了他的嫡長子的孝懿皇后面前,他不曾在知道真相後對皇后家人追罪,這也算是好的。
往後的天下是他們的了,皇帝就是再可惡,他也只是個再也掌控和影響不了他們的老人。對於一個因為痛失愛子而變得心理扭曲的老人,她已經想不出什麼理由保持原先對他那麼深重的憎恨。如果一定要說有著某種感覺,那麼應該只有憐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