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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如今是鳳棲宮的司儀女官,也是她身邊的第一女官,這個在她身邊呆了四年,卻從來沒有說錯一個字,沒有辦錯過一件事的女孩子,她用她真正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沉穩和臨危不亂的冷靜,漸漸成為她的又一個心腹。
在搬府進宮的時候,她已經把錢壯周南他們送入軍營裡去了,幾個人現在一個在碼頭,兩個在營中,都有了個小官職。邢珠與錢壯已經成婚,與周南他們都住在羅矩他們所在的那條街,那條街如今已經有了個新的名字,叫做清河巷。
他們都記得當初是跟著謝琬從清河一路走出來的,他們自認都是謝琬的親兵。
吳興和秀姑已經有了兩個孩子,長子實誠,次子機靈,他們也會有一個不同的未來。
夏寧二嬤嬤出了宮如今又再度回宮,這是她們自己的選擇,她們願意像照顧親孫兒一樣照顧著殷煦成長。
只有顧杏,這個依舊天真爛漫但是又嫉惡如仇的女孩子,至今沒有遇見她生命裡的那個人,謝琬將她帶進了宮中,授以女官之職,往後心儀她的男孩子,可以不必顧忌身份懸殊大膽求親。
而羅矩因為太會賺錢,已經被殷昱弄進了戶部,替朝廷當起掌櫃來。
申田則不願當官,他還替謝琬打理著那些產業,是謝琬私人的典史。她最近也受殷昭的啟發,匿名開設了一間專門收養幼小孤兒的積善坊,坊內有專門授課的先生,照顧孩子們的奶孃,還有教他們各種謀生技藝的師父,資金來源於她嫁妝產業裡的收益。
而他們長大後,無論經營或者從仕。都不會知道庇護他們平安成長的人是宮裡的太子妃。
做這些事情令她心裡更加安然,這些年裡她面臨的鬥爭太多,花在破解陰謀上的時間太多。令得她從來沒有精力停下腳步來給予這些相同遭遇的孩子一些應有的關懷。她如今得到了殊然的地位,也該在得到的同時。回饋一些給予世人了。
“在想什麼?”
不知不覺隨夏到走到了中門,披著大氅的殷昱在階上牽住她的手。
她搖搖頭,“我就是在想,我還有什麼事情沒做,還有什麼人沒有照顧到。”
殷昱微笑看著從遠處飛奔而來的殷煦,說道:“慢慢想,你有一輩子的時間。”
“恭迎太子殿下。”
隨後來的謝琅畢恭畢敬地朝殷昱行禮。行完禮,他轉眼又負手笑道:“如果微臣猜得不錯。殿下一定是為前去西北談判的欽差人選而來了。”
殷昱笑著抱起殷煦,說道:“真是知我者,莫若我舅兄啊!”
謝琅狡黠地笑了笑,說道:“殿下把前兒下棋贏回來的那幅顧遊之的鯉魚圖賞給臣,臣就給你推薦個人!”
舅舅真是越來越像個老狐狸了。殷煦嘆氣地想。
殷昱將殷煦放下來,揚唇跟謝琅道:“你要是給我推薦個人,我就把那圖賞給你。”
這話看起來沒分別,但細想之下分別大了。
謝琅立時垮了臉,袖手道:“有沒有必要這麼滴水不漏?一點破綻都不留,這樣怎麼往下鬥嘴?”
洪連珠扯了扯丈夫。“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這可是太子殿下!”
謝琬笑道:“閒的時候,皇上也和魏閣老靳閣老他們偶爾這樣鬥嘴來著。說是用不著時時刻刻把氣氛弄得如臨大敵般緊張,君臣之間偶爾鬥點小嘴,無傷大雅,皇上也不會怪罪的。上次皇上還和靳閣老打賭,賭魏閣老究竟會派魏暹去哪兒呢。”
說到這裡,洪連珠倒是想起來:“是了,魏暹如今在哪兒呢?”
魏暹之所以會自請外放,是因為受不了魏閣老的管束,雖然沒什麼大矛盾。魏暹那個人雖然也有幾分土脾氣,可是忠孝仁義還是知道的。他不敢明著跟魏彬頂撞,就去求了殷昱。讓他跟魏彬說合說合,把他放到外頭去當父母官。
謝琬笑道:“在清河當縣令。”
洪連珠愣了愣,“怪不得前些日子撞見亭妹妹,她說從清河回來呢。”
靳亭沒什麼城府,就是有什麼事生氣也是過後就忘,這樣的性子跟大大咧咧的魏暹湊在一起,其實蠻合襯的。兩個人到如今一直同進退,魏暹去清河,靳亭就兩邊跑,這邊安慰婆婆,那邊照顧丈夫,從來沒有一句怨言。就是進宮來,也是一臉的甜蜜,讓人高興得緊。
大夥在暖閣裡落了座,謝琅認真說道:“西北韃子野蠻,此去談判的人,不在乎讀過多少書,也不在乎他在朝中任多大官,重要的是他能夠機智應變,有跟對方談條件磨嘴皮子的本事。因為蒙軍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