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影之夜雨瀟瀾

第49部分 (第2/4頁)

看見了她，與記憶中的悠然不同，緊蹙著眉頭，不勝嬌弱的樣子，看得人心頭一緊，我轉過自己的視線，強迫自己不要去看，不要去聽，忘記這個人的存在，我覺得自己可以做到，雖然還是有時候會忍不住一天想三次，像以往的晨昏定省一樣。 太后的家宴，我想了又想，想了再想，終於沒能忍自己的腳步，如果意志再堅定一些，或者又是另外一種結局了，不過想來註定是一樣的，躲過了這一次，還有下一次，註定是我這一生的魔障，再說什麼也不過是枉然。 傳一曲天荒地老，共一生水遠山高， 正義不倒，會盟天下英豪。誰人不識君， 浮世滔滔，人情渺渺，一劍飄飄，一生笑傲， 英雄肝膽兩相照，江湖兒女日漸消 壯志幬，雄心在，回首江山永不飄搖。 怕是這一生，都不會忘了這樣的詞，這是那個嬌滴滴，柔弱弱的姑娘唱的！心裡忍不住的嘆息，這宮牆困住的是怎樣的一個靈魂，為什麼每一次的見面，都會有不同的樣貌，不同的驚喜，聽過這樣的曲子，怕是今後再也忘記不了這樣的一個人了吧。 不是看不到皇阿瑪的心思，不是看不到哥哥弟弟們的眼光，我只是想不透太后的意思。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 她的眼光從來不在我的身上，一略而過，甚至於停一下都不屑，我很相信，她根本沒看到我這樣一個人，原來在眾兄弟之間我是這樣的不引人注目。可是這樣不引人注目的我，也有了一個想要擁有的人，想要一輩子擁她在懷裡好好呵護，好好發現的女子，她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最聰明的，可是她是最特別的，特別到對我來說是唯一。 我壓制住心裡的蠢蠢欲動，也努力剋制住自己的渴望，因為我看到二哥尖銳的面色，四哥深沉的眼裡流動的浮光，八哥溫潤卻冷峻的笑，十三弟的淡然十四弟的狂傲，我已經不打算為那個冰冷的椅子得罪我的兄弟，我討厭骨血至親的反目成仇，我是否可以為一個女子做這樣眾叛親離的事，不，不，這不像是我會做出的事，我不想也不能做出這樣的事，一這不能。 神志恍惚的出了宮門，我分不清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已經心神具亂，滿腦子的都是一句話，我不能，我不能。 因為愛，所以不能，因為不能，所以更加的愛。原來我也可以感覺到愛嗎。 我不再進宮，我整日研究佛經，可是這些日子的結果就是我只聽見了佛祖的一句話：不可說，不可說。 日裡不能食，夜裡不能眠，他們之中，或者有一個會是她的丈夫，可是他們會善待她嗎？她不過是一個獵物罷了，如果得到了，還會珍惜嗎？ 我的兄弟們，他們，心底深處可還存有一絲柔軟的地方，可以將她容納，那樣細緻柔弱，敏感善良的女子，會把年深日久打磨成鐵石一樣的心給軟化了罷。 像我一樣為她痴狂，像我一樣為她神傷。這樣得到她的時候就會善待了吧？從來沒有什麼時候，我會這樣痛恨自己這不爭的性子。 我但願能像哥哥們一樣深沉老練，像弟弟們一樣張揚狂傲，可惜佛說，我不能。 我漸漸的不能忍受，我剋制不了自己，想聽她的聲音想聽她的訊息，哪怕見不到她的人。直覺的，她似有一種淡淡的哀傷，即使是在笑的時候，我也可以感覺到她的淚水，那種無聲無息的淚，像一種春天的細雨，不知不覺的時候潤澤了我的生命，這漸漸使我相信，她需要一個人，來撫平她的傷痕，即便我並不知道她的傷心之處在哪裡，我可以用餘生的時間慢慢，慢慢的找，然後慢慢，慢慢的平復與撫慰。 我照例站在送行的人群裡，看著皇阿瑪帶著意氣風發的兄弟們，出行塞外，自我懂事以來，便一次也沒有隨扈過，我以為自己這一輩子也不會想去，可是她勾起了我心底裡的魔鬼，我發瘋了一樣的想去，想的念頭連自己都不能相信，原來不是不渴望，而是知道了現實之後的選擇總最理智的那一個，為什麼我要這樣壓抑自己，我比別人缺少的是什麼。 我開始無意識的到母親宮中靜坐，有時是一個時辰，有時是兩個時辰，額娘是靜默的人，我也是，我們從小便不親近，而今也親近不起來，我不能與她說，她也沒有什麼可以與我說，我只是坐在那裡，靜靜的坐著，間歇會聽到額娘一聲輕嘆，我只是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 或者我真的應該做些什麼，可是做什麼呢，我知道八哥時常去太后寢宮，我知道十三弟臨走之前異常興奮，我知道很多不切實際的事，天天吵嚷著我的大腦，讓我不勝其煩，這還是我嗎？這還是那個超然於塵世俗物之外的那個我嗎，絕不能這樣，再不能這樣，我一次又一次的下定了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