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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取決於塔里木河的變遷,而恰恰在於那個被忽略了的孔雀河的消長變遷,在於那個離羅布荒原千里之外的新疆第一大湖——博斯騰湖的盈溢消縮。
在南北朝地理學家酈道元的《水經注》卷二當中,儲存有一段關於羅布泊及羅布地區水系的比較詳盡的資料,這是已知最早的有關記載。對於這段內容,歷來凡談樓蘭/羅布泊必予引證。但也有些學者,比方馮承鈞先生,認為這段文字有錯簡處,內容不盡正確。據《水經注》提供的資訊,至少在南北朝時期,羅布泊是由三條河注入而成的,即且末河(即今車爾臣河)、南河(塔里木河)、北河(孔雀河)。
羅布泊的父親和母親
在一個相當長的歷史時期,塔里木河始終以羅布泊為終點湖,直到本世紀後期,在鐵幹裡克以西修築了大西海子水庫為止。一般認為,在大多數時間內,車爾臣河是流不到羅布泊的,而且它的流域長、流量小,可以暫且略而不計。另一條以羅布泊為終點湖的河流,就是孔雀河。
孔雀河是塔里木東端有舉足輕重影響的大河。“孔雀”是它的譯音,一些文獻又譯為“寬車河”。羅布荒原上存在的、與樓蘭文明關係至為密切的古河,如庫魯克河(幹河)、庫姆河(沙河)、鐵板河、“小河”、所謂的“河”,都是孔雀河下游不同段落、不同時期的稱呼,即是孔雀河整體的組成部分之一。
可以說,塔里木河與孔雀河,是羅布泊及樓蘭文明的父親和母親。
孔雀河是開都河的一部分
所謂“孔雀河”,其實它只是半條河的稱謂。如今巴音郭楞蒙古族自治州境內最大的河流,是發源於天山深處尤爾都斯盆地薩烏爾明山的開都河(或譯為“海都河”)。開都河在天山腹地的巴音布魯克匯聚眾水,浩浩蕩蕩地流出天山峽谷,經大、小山口,進入焉耆平原,目前的開都河全部流入了著名的博斯騰湖,而由博斯騰湖再流出來,這便是孔雀河了。這樣說來,孔雀河與開都河本是一條大河的兩個不同的段落,是由博斯騰湖作為調節器而硬行從中把它們一分為二的。如果沒有博斯騰湖,那麼孔雀河、開都河其實就是一條河。據我們研究,在特定的歷史時期內,它們確實本是一條河。 。 想看書來
一、謎一樣的中國,謎一樣的湖泊(6)
據《羅布泊科學考察與研究》一書所載有關論述,羅布泊是西域最古老的湖泊水域之一,形成於上新世。在晚更新世,孔雀河河水就已進入羅布荒原,形成了樓蘭古城附近的水上三角洲。孔雀河成為羅布泊的水源,至今至少已有兩三萬年之久了。而博斯騰湖本身的歷史,遠沒有那麼長久!
博斯騰湖消長是羅布泊遷移的決定因素
20世紀50年代後期,中國科學院開始著手進新疆綜合考察,一個時期內,曾邀請蘇聯科學院地理研究所的學者參與其事。1959年,中蘇學者共同出版了綜合考察隊的成果——《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的自然資源》論文集。中蘇考察隊的工作重點之一,就是博斯騰湖。蘇聯學者庫茲涅佐夫、穆爾扎也夫的《博斯騰湖及其將來》是論文集中一篇十分重要的文章。據此文披露,1957年考察隊曾自博斯騰湖湖心取出淤泥鑽探岩心,並經蘇聯專家季達做了研究,證實博斯騰湖的湖齡只有4000年。換句話說,當孔雀河已成為羅布泊的母親,並養育出下遊三角洲兩萬年之後,世上才有了它如今的源頭——博斯騰湖。那麼,可以肯定,在長達一兩萬年的時間裡,開都河與孔雀河是一條河,這條河的終點湖也只有一個,即羅布泊。
這一事實也可以用中國古文獻印證。成書於先秦的《山海經》有這樣的記載:“敦薨之水,西流注於洠�蟆!薄皼|澤”是羅布泊,而“敦薨之水”,則是指開都—孔雀河。而《水經注》成於五六世紀之交,其中稱博斯騰湖為“敦薨之藪”、“敦薨之渚”、“敦薨之浦”。《說文解字》分別釋“藪”為“大澤也”;“浦”為“瀕也”,瀕即“水涯”;“渚”為“小洲”。所謂“藪”,就是“水淺草茂的澤池”(此為《辭源》釋文)。那麼我們完全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到五六世紀時,博斯騰湖尚是個蘆葦豐茂的淺水沼澤。
清代中期,著名學者徐松被流放到新疆,他傾心撰寫出《西域水道記》。為寫此書,他曾親自考察了開都河水系,並且指出在博斯騰湖西岸有古城遺址,同時,記錄下該湖面積、方位:“長二百四十里,廣四十里,極四十二度又八分,西自二十八度三十分至二十九度五十九分。”而徐松流放並撰寫水道記時在清嘉慶年間,那時博斯騰湖比南北朝時期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