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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朗笑聲在這無際戈壁傳出去老遠。
摳門
31
進城的時候果然被城門口值守的官兵逮著機會嘲笑了。
“東明,你這是帶著媳婦去打獵啊還是踏青啊?怎麼只逮了幾隻兔子回來啊?”說這話的正是春桃的丈夫衛央。
衛央二十四歲,紫黑臉膛,個頭不高,但瞧著很是精神。
書香不待別人笑,她心自先虛了,藉機將腦袋縮排了裴東明懷裡,恨不得拿大氅將自己整個人都裹到消失不見才好。
夫妻野外激吻,難捨難分,想一想心裡就有蜜在淌……但被旁人打趣,就又是另一番感受了。
裴東明臉皮早被邊關的風沙吹的厚實,猿臂將小媳婦穩穩摟住,生怕她抵受不住這幫傢伙的廝鬧打趣,從馬上跌下來。一面拿大氅將小媳婦兒裹的嚴實,一面還擊:“不如你們也帶著自己的小媳婦兒去踏青啊?反正將軍也不會攔著。”
老郭頭縮了縮脖子,嘟囔一句:“ 到時候恐怕不是我打獵,而是被人打了。”
眾人想起郭大嫂子那副彪悍的模樣,笑聲震天,老羅瞪他一眼:“沒出息的,倒教婆娘騎到頭上了……”
“你當是你家那塊麵糰啊,想要就打,想捏就捏。上次你還不是被我家母老虎收拾了一頓。”
老羅頭怒其不爭,又被老郭頭堵得啞口無言,黑著臉往人群后面退了回去。他最近運氣不好,連連賭輸,將上個月的餉銀輸了個精光,攛掇著老郭頭又上賭桌。老郭頭身上沒有銀子,借了兩回輸了兩回,被郭大嫂子追出兩條街去,當著街坊鄰居的面又收拾了一頓,還堵在老羅家門口,將他家大門都差點踹下來,這一對搭檔總算叫郭大嫂子棒打鴛鴦,折散了。
眼瞧著進入臘月份,要過年了,家中卻等米下鍋,天天回去看到妻兒,倒似看到債主一般,沒有個好臉色。
羅娘子哪有膽子惹他?每日只小心翼翼侍候,生怕他心情不好,平白挨一頓打。
裴東明在馬上瞧的真切,忙在馬上笑道:“哥幾個今兒辛苦了,不如晚上來我家喝酒吃肉?”
眾人都知道軍師與將軍這些日子一直吃的是裴娘子做的飯食,聽說她廚藝很好,紛紛應承,眼瞧著他夾了下馬肚子,縱著馬踢踢踏踏進城去,待他去得遠了,衛央才嘆道:“這東明疼媳婦兒也太過了……不過他家這個媳婦兒膽子倒挺大。我家那位,連馬都不敢靠近,又生在南方,這些日子可凍的夠慘,門都不敢出,哪裡還肯陪我去打獵?”
說說笑笑,依舊各守崗位。
這裡書香與裴東明到家以後,將馬上拴著的兔子全拿了下來,數了數只有九隻。家裡沒人,燕檀還未曾回來。
他這兩日可以隨意出門去活動了,書香夫婦倆也不再拘著他,只當他今日又出去消散去了。
裴東明又去街上買了兩隻活雞來,殺雞撥毛,兔子扒皮,他卻是一把好手,不用書香沾手,他就一隻只收拾乾淨了,又拿菜刀替她剁成了一塊塊。
書香只當他與這幫人客氣,見他全部收拾了出來,這才道:“這麼多?”
裴東明看著一大盆肉,嘆氣:“狼多肉少啊。就這我還怕不夠。”想想,他又跟書香伸手:“娘子給我些銀子,今晚還要打些酒回來,往日我未成家,也許他們一起混吃喝酒。”
書香去妝匣裡拿了五兩銀子給他,盤算著要喝酒,又用肉丁辣辣炒了一大盆豆芽,涼拌了一個胡蘿蔔絲,紅紅的辣椒油與香醋麻油,再灑幾粒糖,灑些炒熟的胡麻,瞧一瞧,還是覺得這菜色太過簡陋,拿來待客真有些拿不出手。
等裴東明回來,身後還跟著倆鋪子裡送酒的小夥計,燕檀心事重重也一併進了門。待那兩名小夥計走了,裴東明才道:“我在街上瞧著你逢人便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燕檀一臉的陰鬱,半晌才道:“懷香跑了。”
“跑了?那孩子呢?”
燕檀將臉埋頭雙手裡,黯然道:“街上古大夫說她抓了一副打胎藥,那孩子大約是早不在了吧?”
裴東明大掌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這女人就算生了孩子也不安生,不如將來再尋一個老實敦厚會過日子的,她跑了就跑了吧!”
書香聽到這訊息,心頭暗驚,也不知該講些什麼。
老實說,懷香這樣子的人,假如生在她的前世,大約可一展報負,未嘗不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她們所處的這個社會階級實在分明,一個身分可疑的年輕女子出門闖蕩,結果如何,實在不敢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