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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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律師?”
段殊疑惑地咀嚼著他的話,兩道情緒不同的眸光在極近的距離間交錯。
“他看起來不是很好相處,性格很冷……坦白說,我不太喜歡這樣的人。”
他將黎嘉年話中的喜歡理所當然地詮釋成一種朋友意義上的認可,毫無異樣地回答了這個問題,也避開了潛藏的陷阱。
他領著黎嘉年在畫室門口停下腳步,身後人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感興趣,發出輕輕的笑聲。
心頭繃起了一根無形的弦,段殊按下房門把手,推開了門,和畫家一起走進那個曾關了“段殊”數百個日夜的畫室。
牆壁是清潔的淺灰色,偌大空間裡整齊地擺放著畫架、空白畫布、常見的石膏像與靜物……
原本這裡還堆著許多幅已完成的作品,大多是對黎嘉年作品的臨摹,段殊已經提前讓芳姨搬走。
黎嘉年環視一圈,頗為滿意:“準備得很齊全。”
段殊走到窗邊,看見對面的別墅二樓窗戶大開,略微停頓後,伸手拉上了裡層的白紗簾,擋住過分爛漫的日光。
“昨天臨時讓人送來的,希望我不會浪費這些工具。”
對話重回日常,芳姨端著招待客人的茶水上來,目不斜視地放在工作臺上,相當恭敬地朝段殊欠了欠身才離開。
她緩步走到門外,轉身關上房門之前,從窄窄的門縫裡看見,這對孿生兄弟似的男人已面對面坐下。
灰色空間裡只剩下他們,和窗外影影綽綽的風景。
黎嘉年姿態大方地坐到了為模特准備的椅子上,彷彿已經忘記了進門前那個意味不明的提問。
“今天不想教你基本功,太枯燥了。”
他脫掉深黑風衣,隨手搭在了椅背上,露出鮮少會穿的雪白襯衫。
“不如先來畫點好玩的,省得你練完一天的排線和起形,就再也不想走進這個房間了。”
段殊並不意外,他本來就不覺得黎嘉年是來一本正經教自己怎麼畫油畫的:“好玩的?”
“來畫我吧,無論是用線條,還是色塊,畫你眼裡的那個我,形準不準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抓住神韻——我知道你有這種天分。”
黎嘉年語氣篤定,懶散地向後倚靠著,漸漸又顯出幾分天真:“作為回報,我可以給你講一個有趣的故事。”
段殊似乎猜到他要說什麼故事了。
此刻白色的黎嘉年,像是另一個自己,坐在鏡子的彼端。
於是他欣然應允,低頭在嶄新的顏料盒裡翻找著想要的顏色。
初學者的凌亂線條太難表達黎嘉年這個人,唯有濃郁的色塊還算合襯,不需技巧,只要直覺般的本能。
段殊深思熟慮後拿起了一管深紅,畫板背後的模特同時開始了敘述。
“這個故事的主角剛好是我們都認識的人。”模特保持著倦懶的坐姿,語調莫名疏離,“而且,是我們都不喜歡的人。”
“他的性格古怪,有時候難以相處,有時候又會刻意偽裝……但我覺得,他其實很容易被看透,因為心裡只裝著贏與輸,他喜歡贏帶來的快感,尤其是當一次輸贏能決定某個人一生命運的時候。”
“可惜在遇到我之後,他輸得很難看。”
這是陸執和黎嘉年的故事。
段殊將深紅顏料擠進木質調色盤,安靜地聽他說著。
陸執在律師界是個特立獨行的人物,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這被陸執和他同樣掌控欲強烈的父親一併隱瞞了下來,他本該是繼承龐大家業的獨生子,卻因為走上“歧路”,幾乎與家人斷絕了關係。
他入行不為名利,也並不信仰公平正義,唯有一腔渴望勝利的狂熱野心,只接他覺得可以贏的案子,於是昨天為悽慘的受害者慷慨陳詞,爭取高額賠償金,明日又為充滿爭議的殺人犯狡猾辯護,幫他逃脫死刑的結局。
陸執以令人吃驚的工作強度接下一樁樁光怪陸離的案子,並在心中暗暗標記好了這些人的命運,然後開庭,辯論,最終收穫一紙預料之中的判決,看著天平兩端的人們露出截然相反的表情,這是他最愉悅的時刻。
在七年職業生涯中,陸執唯一的敗績便來自於一個在法庭上選擇自辯的對方當事人,黎嘉年。
陸執受黎嘉年哥哥黎哲的委託打財產官司,試圖證明跟他同父異母的私生子黎嘉年在照顧病重父親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