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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夜愣了愣,感到江舒雪在他手中塞了一個紙條,他不動聲色的接過,微微點了點頭。
“在那裡,要聽那個人的話,還有好好照顧師兄……我會定時寫信去問情況的……”江舒雪不放心的叮囑道。
“羅嗦,你哪來那麼多話!”夭夜微微有些惱,還有些……不好意思?
“以前這些話都是師兄叮囑的,現在,輪到我了……”江舒雪低低一笑,並不介意。
夭夜咬了咬唇,半晌,有些彆扭的道:“你也小心點,樓主可不是好惹的,手段厲害的很,我看你那脾氣去了七殺天涯也沒什麼好果子吃,聽話些,也能少吃點苦頭。”
“無妨,看他那樣子,只要我能練成九道流雪劍,就是翻了天他也不會怎麼樣,同樣的,要是練不成,再怎麼聽話他也會殺了我,沒必要跟他裝模作樣。”江舒雪不在意的輕笑。
“……那,那你可一定要練成啊,別真被樓主宰了。”夭夜撇過臉,突然瞪了江舒雪一眼,“看什麼看,我可不是擔心你,你只是你要是死了,許輕寒那混蛋也就拿不到‘碧落’了,我還欠他人情,可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
“放心,我讓你找的那人,定可以將師兄體內的毒清除。”江舒雪不在意的將匕首拋起,然後一把接住,轉而對夭夜微笑。
“是嗎?”夭夜懷疑的看了她一眼,“就算那樣,你也最好別死,不然我怎麼跟他交代。”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點上船吧,別耽誤了時辰。”江舒雪催促道。
夭夜最後看了她一眼,上了船,他和許輕寒所乘的船是武煙閣在此處的產業之一,不過中等大小,但裡面佈置很舒適,行船平穩,速度也還算快,因為許輕寒中了毒一直昏迷不醒,不適宜顛簸,江舒雪便不客氣地徵用了。秀墀倒也沒說什麼。
“喂……照顧好我師兄……不然有你好瞧的……”往著漸漸遠去的船影,江舒雪揮手。
“知道了。”少年不耐煩地隱約應了一聲,進了船艙。
“我們也上路吧。”秀墀走過來,淡淡道。
“……”江舒雪咬了咬唇,偷瞟了一眼來路,沒有說話。
“明明留了十天讓你去見那位雲二公子,你卻非要拖著到最後,才給人去了一封信。”秀墀輕笑著搖了搖頭。
江舒雪惱了,背過身去,用肩膀對著他不說話。
默等了片刻,江舒雪突然轉身踢踏著跑上船去,一邊跑一邊怒道:“快走快走。”
“呵……”秀墀低低笑了笑,沒有說話。
船緩緩開走,同樣是武煙閣的產業,這船要大一些,裝飾卻也樸素的很。
江舒雪趴在船艙外,呆呆的望著岸邊。
長安城沐浴在晨光中,越來越遠,越來越小。
她不禁回憶起在這個城市裡的點點滴滴。
初入長安時,她是那樣暢快,彷彿整個天下都在眼前,所有的煩惱都被拋在身後,拋在那遙遠的江家老宅。
身邊有絮絮叨叨讓她慢一點跑的師兄,有整日抬頭望天一臉不耐煩的夭夜。
一幕幕畫面飛快地閃過。
白香亭搖著扇子,一臉風流相的和她攀談。
衛長風拍著桌子,端起紅通通的辣油麵,一邊大笑,一邊逼她吃。
雲瀟一身華衣,撐著把油紙傘,清亮的目光透過絲絲細雨直直的望向她。
不過短短的幾十天,一切都不同了。
來時的人,都不在身邊了。
江家的內鬥,武煙閣的清洗,“風雷”的出現……這一切都無聲的預告著什麼,然而,到底是什麼,她並不能確切的知道。
她只知道,那些殘酷的命運的線繞在了她的身上,也許是巧合,也許不是,但那並沒有意義。
因為,她心裡有一個聲音,清楚的告訴他,回不去了。
那些不知何時纏繞在她身上的線,輕淺,單薄。似乎一捻就斷,然而,她卻從此只能在命運的旋渦裡顛簸了。
她知道自己從來不是什麼強勢的人,她一直小心的避開這一切,然而終究還是避不開。
為了師兄,她必須跟著秀墀,去學那個一直隱秘在傳說中的九道流雪劍。
學成了,會遇到什麼呢?
明明是暮春,依稀可以感覺那種灼灼的繁盛。
然而,空氣卻是冰涼的,江舒雪抬起眼睛,長安的天空是那樣的高遠,伸手觸不到的高遠……她看不見哪怕有一隻鳥兒掠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