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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寧宮中只有太后的寢室仍有依稀燈光。康健小心翼翼舒展麻木的雙腿,執著地伏身在窗下,緊咬牙關,只怕稍有鬆懈,便會令牙齒上下打架發出響聲來,洪司言的聲音壓得雖低,每一字卻都讓他膽戰心驚。
“他今早仍好端端地在乾清宮當值,下午還出宮去了一趟吳再予家。”
“那麼就是沒成事。”太后道,“難不成是哪個奴才走漏了風聲?”
康健狠狠地打了個寒顫。
裡面珠玉輕碰的聲音,想必洪司言正在用輕柔的雙手替太后梳頭。“那倒也不是,”洪司言道,“太醫院的人說,昨晚有個小太監從內宮出來,風風火火地把陳襄叫走了。”
“難怪他沒死成。”
“以奴婢看,這事也簡單。太后主子把辟邪叫來,隨便找個因由,一頓板子打死就完了。”
“辦法有的是,不到萬不得已,決不要明著和皇帝做對。朝臣會怎麼想?藩王們會怎麼想?”
洪司言嘆道:“主子要想兒子孃家兩面兼顧,真是難上加難。”
“他們急著兵戎相見——哼,等我死了吧!”
康健只聽得洪司言嗤地一笑,突然有一隻冰冷的手從後將他的嘴捂住。康健魂飛魄散,轉臉相望,辟邪正將雪白的手指豎在嘴唇上,朝他微微一笑。康健點點頭,隨辟邪悄悄離開,裡面洪司言仍在道:“太后千秋萬歲,說這種話沒用的。”
兩人出了慈寧宮,往北不遠就是慈寧花園,幾座假山玲瓏高聳,辟邪當先走入,康健跟進來,撲倒在地,抱住辟邪的腿泣道:“師哥,我對不起你。”
辟邪“噓”的一聲,“你這是做什麼?起來說話。”
康健搖了搖頭,“有人要害師哥,我是知道的,我想給師哥通風報信,可是又不敢,我、我……”康健忍不住要失聲痛哭,寂靜夜裡又不敢放聲,掩著臉抽泣不已。
辟邪安撫道:“這與你無關,是師哥自己惹的麻煩。你不是來過居養院了麼,你心裡替我擔心,我會不知道麼?”
康健拉住辟邪的手道:“我原以為明珠姑娘整日在那裡,那些人便無機可趁,想不到太后竟將她傳走——師哥,你真的沒事麼?”
辟邪笑道:“我不是好端端的?你怎麼還是跟從前一樣實心眼兒?快起來。”
康健擦了擦眼淚,仍是跪在地上,“師哥,這皇宮我是不能再呆了。”
康健(5)
辟邪將他拉起來,“說什麼傻話?咱們這種人出了宮廷,能去哪裡?你才二十歲的人,能有多少家當供你在外逍遙?你一走,幾個師哥豈不被你連累死?”
“我想過了,頂多剃度出家……”
辟邪嗔道:“住口,只這一件萬萬不可。好在我今晚來了,否則不知你會做什麼傻事。”說著從袖筒裡抽出手帕,遞給康健,“擦擦臉,個子比我還高了,仍是個沒出息的樣兒。”
康健被他喝住哭聲,望著他淡靜面容,稍稍平靜了些。辟邪道:“我來就是為你指一條活路。從今往後,只當你我從沒有師兄弟的情分,無論太后要做什麼,你都不要管,也不要打聽,更不要給我報信。知道的越少,活的越久。”
“師哥!”
辟邪笑道:“你放心,師哥現在每天與皇上同食,總不成有人在皇上碗裡下毒;就算有人來硬的行刺,師哥我還不把他們放在眼裡。頂多我不走運被他們算計死了,也是我自己倒黴,你千萬不要趟這淌混水。你是師傅的關門弟子,他老人家臨走時特別囑咐大夥照應你,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有什麼臉面到地下見師傅?回去吧。”
辟邪轉身就走,被康健一把拉住袖子,“為什麼從來都是師哥照應我?從小哪一樣吃的用的不是師哥給我?從來不是師哥替我捱打?現在師哥說這樣的話,真是把我當成沒心沒肺的畜生了麼?”
辟邪臉色一沉,“你以為長大了就能造反了麼?有這麼說話的麼?”見康健滿臉悲色,轉而柔聲道,“咱們師兄弟裡沒有幾個有好心眼兒,你為人良善,定能長命百歲,善始善終,今後大夥兒還要靠你燒香吶。回去吧!”他灑脫一笑,躍出山石向北而去,只留下康健緊握手帕,一個人輾轉思量。
辟邪身法迅若流星,眼前景物如飛,不刻回到居養院門前。明珠仍在等候,見他無事回來,迎上前問:“成了麼?”
辟邪剎那間將康健那悲慼感激的神色從心中抹去,笑了笑道:“瞧著吧。”
辟邪此番遭人下毒,飲食上便小心萬分,白日在乾清宮均食皇帝賞下來的菜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