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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七屠的銅鈴大眼一瞪,將風威冷肩頭摟住喝道:“你們這些人,莫非未曾覬覦良久?”眾人狂笑,擁了風威冷進得大帳。
待到高平晗進帳時,風威冷已被灌下了三四杯酒,他酒量甚豪,可這喝得一急也不免上了臉。高平晗見了帳中情形,搖頭道:“你們這群猢猻,自己人惡形惡狀倒也罷了,莫要嚇壞了風兄弟。”鄭七屠哈哈笑道:“那又有何不同,風老弟早一日曉得了,便早一日與我等同流豈不是好!”風威冷聽了這話,覺得不可再這麼糊里糊塗下去,於是放了杯子,起身道:“大帥,各位將軍……”高平晗卻打斷了他,挑了簾子向外道:“拿進來!”
便有兩人走了進來,手中各託著一隻木盤,上頭蒙著紅布。高平晗坐到主位上,先挑開一隻盤子,只見三十根黃澄澄的金條在朱漆盤子裡熠熠生輝。高平晗向風威冷抱了拳道:“這三十兩金子,算是謝過風兄弟救命之恩。”
風威冷泰然自若地行了一禮道:“在下拜受了!”
高平晗又揭開一盤,一時間金光大盛,只見那一盤中密密擺滿了金條,一時卻也數不出數目。他道:“這是三百兩金子,若風兄弟願跟從本帥共創一番事業,那這金子便算是送與兄弟安家之用。”
帳中頓時一靜,惟聽得火把燒得畢剝作響。眾人盡注目於風威冷身上。
風威冷卻靜默了一刻,不曾言語。鄭七屠忙端了酒上前道:“我們大帥用兵是不說了,賞罰分明,與兄弟們同甘共苦,那是天下尋不出第二個的。兄弟還猶豫什麼,快些乾了這杯酒,從此後富貴共享,生死一命!”
“正是、正是……”四下裡頓時一片催促之聲。風威冷卻嘆了口氣,起身從腰間解下佩劍,雙手捧了放在高平晗面前道:“此乃小人家傳寶劍,請大帥鑑賞!”
高平晗不解其意,但還是取過劍來。笑道:“今日看風兄弟這劍竟能與紅孩兒的朱槍匹敵,那自然是吹毛斷……”劍方出鞘三寸,他便不自覺地閉了嘴。滿座半醉之人都不由得腦子一醒,只見高平晗執劍在手,遠遠拿著,竟有些畏懼的樣子。
帳中十餘隻牛油火把燒得正烈,人影幢幢盡映於帳壁之上,可長劍的影子卻淡得幾乎分辨不出。那劍脊上略泛起金色,愈往兩側色澤愈淡。雖說是靜靜地被握在手中,鋒刃處卻似極輕微地顫抖不已,有如蟬翼一般。
“當真是好劍!”高平晗收劍入鞘道。他看了一眼那劍鞘,卻只是尋常素木所削,連漆皮也未蒙上一塊,隨口道:“這等劍鞘只怕是盛不起此劍吧?”
風威冷道:“此劍太過鋒利,急驟出劍時極易裂開劍鞘——今日午後便是如此。因此,這隻木鞘乃小人於林中等候時隨手削成,尚未及鐫上劍名。”他一邊說一邊拔劍在手,“刷刷”幾下木屑分飛。他取劍刻字極是嫻熟,眾人尚未看出他寫的是何字,便見劍已歸鞘,“啪”的一下拍於高平晗案上,“大帥請看!”
高平晗見那上面端端正正地刻著兩個正楷,念出聲來:“庶人?”不由十分訝異,問道,“如此寶劍,何以稱為庶人劍?”
風威冷收劍回座,道:“這是家祖所佩之劍。我家先祖仗此劍從軍,戰功赫赫,彪炳青史……”
“且慢!”高平晗打斷他道,“莫非風兄弟的祖上竟是……”他說出一個人的名號來,在座之人無不失聲驚呼,那實是他們心中軍神一般人物。
風威冷點頭,手撫劍鍔,不無感慨地道:“家祖晚年深恨平生所為。曾言一世殺戮空自造就一已功名,卻害盡天下百姓。因此臨終前讓後人對此劍發誓,風家子孫決不可從戎為官,干預興亡之事。躬耕便可傳家,習劍只為防身。若違此誓,風家列祖列宗於地下永不得安寢!”他站了起來,再施一禮道,“因此,大帥青眼,各位將軍盛情,小人都只得辜負了!”
此言一出,帳中一片嘆息。高平晗也不由苦笑了一下道:“既如此本帥自是不便相強,就算是本帥無此福分罷了。來來來,大家喝酒、喝酒,今夜不醉無歸……”話雖如此,到底是掃了興致,酒也就喝得不是十分熱鬧。
高平晗有了三分薄醉,搖搖晃晃至帳前挑了簾子,清風吹進來,眾人面上都驟然一爽。他道:“風兄弟尊寓何處,明日讓兩個親兵護送你回去。”
這話卻觸動了風威冷的愁腸,他重重放下杯子道:“正是在那……華城之中!”
“喔?”高平晗問道,“那你家中還有什麼人嗎?”他放下簾子,大步回到座位上。此時火把將殘,他的目光於暗帳中凝亮如星。
風威冷多日擔憂積於胸中,又是酒後之人